我其实没有必要用护工的,我生活能自理,也有按时送到病房门口的饭。我不知道这是有钱人的习惯性安排,还是欧阳认为有护工在,他可以偷跑。
所以,我喝个水,都让护工张姐递给我,不然,她可“护理”的内容太少了,我怕她不好意思。
护工张姐,其实喊阿姨也不多余,出于对女性年龄的尊重,我自作主张喊姐。
张姐也学着艾莉对我的称呼,喊我杨总。
“杨总,你的的睡眠可真好,说睡就睡着了。”
我说是的,也可能是吃药的原因。
睡眠,在我看来是很简单的事,困了就睡,不困,也可以装睡,哈哈哈。
我笑的原因,也有张姐喊我杨总的别扭劲儿,估计她看我床尾卡上病人的姓名,应该是纠结过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吧?
杨铁柱,这个名字给我带来困惑和意外的同时,也给别人带来了不便。
张圆圆来看我,喊我柱儿,轻巧又熟练,她的柱儿后面直接跟着要说的话,不带标点,没个一二十年的关系,喊不出来那个劲儿。
比如,她会说,柱儿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看柱儿你是快神经了。
张铁锤有一次,学圆圆说话,喊我柱儿,舌头僵硬,带不了儿化音,像是喊我猪儿不带子。
因此,我拒绝别人故作亲密地喊我“珠”,或者“柱儿”,避免和动物同类。
……
被艾莉猜对了。艾莉刚走,陶楠就来了,她说昨天没有买东西,今天特地买了鲜花来看我。我让张姐接了,表达了千恩万谢。
她一再表示歉意,说,如果不是她邀请我一起重返张总公司喝茶,我不转身和她搭话,兴许我也不会摔倒,那欧阳就不至于这么内疚,而不得不留下来照顾我。
我去,不是你丫撞我的吗?我在心里呼了她好几巴掌。
可是,我说是她故意撞的我,谁会信?我终于理解了甄嬛,被曹贵人推向富察贵人那一刻的心情。
我一会让张姐给楠总拿苹果吃,一会让张姐给楠总拿香蕉吃,一会又非得让张姐给楠总倒水喝……因为只要我的热情一停,陶楠的热情就扑向了欧阳。
张姐疑惑地望望我,又望望楠总,她一定是在分析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心里不舒服,我是因为这两个人受的伤。
看得出欧阳有点疲惫,难道他昨夜真守了我一夜,没休息好?
陶楠终于消停了,她坐到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祈求地语气说:“欧阳今晚有个晚宴,我能不能代他向你告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