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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
从容的笑着,张元和道:“林灵素不过东瓯野人,本非武荣嫡出……姓个林,又值得甚么?”
“数千年来,多少僧道都曾侧身御前,林灵素不是第一位,也不会是最后一位。”
“但如今,黑衣髡相安在?长春真人安在?白蝠果老安在?武卫将军安在?”
“千载不坠,唯我龙虎!”
……
张元空的耳边开始慢慢出现声音,起初只是混乱无意义的碎片,渐渐出现规律,能够被编织成句,辨别出其中的意思。
(唔?)
意识渐渐恢复,开始感到周身疼痛,张元空又花了好一会工夫,才慢慢明白过来,回想自己已经离开那山间石洞,身边也不再是卡门伺候,这一身伤势,更完全是自作自受,招将回来。
“……元和。”
依稀分辨出说话的是张元和,张元空开口呼唤,顿时就见张元和张元津一齐凑了过来。
“大师兄,你终于醒了!”
“感觉如何,气息能自行调理行走吗?”
在两人急急询问的同时,另一个人也慢慢走到床前。
“兄弟友悌如此……真是让人羡慕,我家那几头小犬若能……唉!”
“元和,这位是?”
回想刚才依稀听到的说话,张元空其实已猜出几分,但为防失礼,还是要开口询问。果然,张元空跟着便介绍说,这位望之年五十许,面团团如富贵员外的人,正是当代天南林家之主,林得隆。
“大真人今日不便,老夫不作打扰了,日后当专程拜望。”
林得隆客气的拱手告辞,张元空伤势确实太重,只能硬撑着坐起来,怎也下不了床,只能对张元津道:“快代我去送送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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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家的合作没有谈成,但也算是有所默契。”
询问了几句张元空的伤势,告诉他他已经昏迷两天两夜,如今已是五月十九,直到张元津送客回来,张元和才开始介绍这几天来折冲樽俎的交流结果。
“大师兄,你的自我牺牲,的确为我们换来了极有利的东西呢。”
欣慰的笑着,张元和说,自己其实倒是反应慢了,直到柳伯祥托人带过话,说想来“探望”张元空时,他才蓦地反应过来,对现在的各大势力来说,张元空的重伤,其实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凭着这,他们便可以理直气壮的前来与张元和张元津秘谈,而不必考虑需要其它借口。
“从昨天开始,韩太守,柳家,陈家,汪家……都先后遣使前来探问,就连浦寿庚,也派了浦寿鋷来,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这里埋了多少耳报神!”
神霄派也尽了礼数,派来了七人当中最善于伏低作小忍辱负重的同元士七叶,但张元和张元津这点修养终是不缺,虽然不会格外亲热,但也算是和颜悦色的将他礼送出门。
“倒是林家,真是没想到。”
今天午后,林家管家过来传话,说林得隆想来“探病”,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张元和的预料:在他想来,其它世家,包括韩沙在内,皆有空间去行合纵连横之术,但林家……他们与神霄派间的关系,怎是外人能够动摇?
“除非……是那件事。”
当时,张元和想了很久,最后终于想到一个可能,于是,在刚才的交流中,他刻意试探,果然换回了预料中的反应。
当张元和蔑称林灵素为“东瓯野人”,将他与天南林家进行切割时,林得隆虽然没有附和,却也始终面带微笑,全无愠色。
“要知道,现在林家与神霄派间的关系,其实是前者对后者的需求与依附更多一些,在这种情况下,林家为什么会作出这等姿态?”
“元和,你是说……邸报上的那事?”
“没错!”
两眼闪闪发光,张元和道:“林家!他们和柳家、汪家这些没出过尚书、知州的土财主须不是一回事!树大根深,耳灵目便……他们一定还额外知道了些什么!一些使他们觉得,金门羽客很可能即将不能再为依靠的事情!”
在张元和看来,能影响到林得隆这样作判断的,只可能是帝大中的健康问题。
“陛下御宇已逾三十年,古来三纪天子,能得几人?”
说着这样肆无忌惮的话,张元和道:“神霄与我龙虎不同,满门恩宠,尽系陛下一身!若陛下有恙……君不见贾士、弘忍否?前车可鉴!”
坚信自己的判断,张元和认为,现在他们完全可以修改一下原本的想法,林家这种意料外的表态,足以支持他们作到很多原来没法考虑的事情。
“而且,大师兄,我们必须多想一些……多想一些。”
龙虎山上,对神霄派研究最多的,恐怕就是张元和了,在他看来,这些人诚然可恶,但也有很多可以借鉴的地方。
“御座之侧,如今已无他人立锥之地……但,也只是如今。”
一朝天子一朝臣,真等到臣子不忍言时,一切便将归零重来,到那时,谁能扶摇而上?谁能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