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为难。”
秦音语气缓和了些,面对虚弱的产妇和奶娃娃,她神情依然沉静冷淡。
“我说真的,我是大夫,不会见死不救,但我也是大帅夫人。”
她看了眼扈娘子身边的襁褓,“如果军政府做出对任何人的裁决,无论有没有道理,我不会跟大帅对着干。”
“我知道,我们的交情,不值得让你们夫妻反目。”扈娘子苦笑,“等我的人收拾好地方,我会带着孩子离开。”
秦音没再多言,上前小心查看了她们母子的状况,便从房里出来。
扈二爷还在院子里等着。
他抱着臂靠在廊柱下,见秦音目不斜视地从眼前走过,淡淡说。
“我以为纪家人待你不好,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秦音脚步微顿,偏头淡扫他一眼。
“当然一样,我先是军阀小姐,才是一名大夫。”
扈二爷紧紧皱眉看着她,“你真矛盾,难道这么久以来,你都是伪善吗?”
伪善?
这一刻,他在秦音眼里看起来很可笑。
“你是如何定义善与恶的?”
秦音牵了牵唇,转过身正视扈二爷。
扈二爷,“......”
“你是真善吗?军政府是真恶么?”
“还是你自诩正义,在你看来的善才是善,违背你观念的就是恶?”
她瞳色乌冷,面上似笑非笑,话也说的轻乎,却莫名堵得扈二爷无从辩解。
秦音摇了摇头,上前半步。
“军政府才是一方主宰,主宰地盘儿的人制定律法和规则,蝎帮再自立也只是个帮派。”
“你想在别人的地盘儿上违背别人制定的规则,政府把你们划入黑,那你就是‘恶’,只要军政府这样说。”
她转身离开,“你最好祈祷,警署司拿不到你们谋杀治安馆处长的证据。”
扈二爷立在原地,直到目送她背影拐出廊道,气的磨了磨牙。
他负气踢了一脚空气,转身愤愤走进屋里。
“阿姐,我现在就去催他们,今晚我们搬离她的地方,这个女人,说变脸就变脸,真可恶!”
扈娘子很无奈,“阿靖,是你冲动在先,你不该怪秦老板,她帮了我们。”
“她现在想撵我们走,巴不得跟我们划清界限!”扈二爷气的脸青。
扈娘子叹气摇头,“她真那么冷漠,就不会自己过来说这番话,而是通知警署司派人来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