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昭脸色微变,敏锐地捕捉到了言辞间的警示。
宋衍熠不再多言,直接穿过他,步入了勤政殿。
直至深夜,他才结束宫中的事宜,返回府邸。
皇帝本欲因他的辛劳而挽留他留宿宫中,他却以家中尚有杂务未竟为由婉拒,皇帝这才特例为他夜开宫门。
踏入松鹤园,推开屋门,只见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瘦弱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赤裸的双脚轻轻搭在绣花锦被之上,那条缠绕在她脚踝上的细银链闪烁着柔和的微光。
他的眼神渐趋深邃,是久未亲近使然,还是夜色撩人,使得心中那片荒芜之地隐隐涌动。
事实上,崔缊蓉并未真正入睡,察觉到他归来的脚步声,本想佯装熟睡避开,却不料他竟在原地停驻,那如野兽凝视猎物般的压迫感让她背脊生寒。
最终,她忍受不了这种无形的张力,猛然翻身,正面遭遇的是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
心弦一紧,她强撑着坐起来,喉咙一阵干涩:“你回来了。”
他的黑眸牢牢锁定了她,步步紧逼,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野狼,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
崔缊蓉的手心渗出了细汗,他这副模样让她恐惧得脸色苍白,本能地向床内退缩。
然而他步伐坚定,几步便到了床边,弯腰一把抓起了那条银链。
随着链条的拉动,她的左脚被缓缓拉近,他冰冷的指尖顺着链子触碰到她纤细的脚踝,轻轻一扯,崔缊蓉便毫无防备地被拖到了床沿。
突然间失去平衡,她猝不及防跌坐在床上,而他单膝跪在床边,身体前倾,炽热的目光锁定了她柔软的双唇,似欲吻而又止。
“走开!”
崔缊蓉侧过脸,拼命挣扎。
这一刻,旖旎的情愫瞬间破碎,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她又气又恼,手脚并用试图推开他,伴随着银链的清脆响声,忽然间,她的右手猛地挥出,无意中击中了他左胸的旧伤。
他低吟一声,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她被他那股令人胆寒的气息震慑,那双灵动中带着些许叛逆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惊恐,再也不敢有半点动作。
而在他内心深处,却是难以名状的烦躁,甚至希望她能一直反抗下去。
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手,静静地坐在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崔缊蓉惊慌地爬起身,尽可能远离他,但脚上的链子限制了她的行动范围。
他冷冷地望着她,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寒意:“为我换药。”
崔缊蓉的眼中怨恨更甚,纹丝不动,仿佛巴不得他自食恶果,哪里还愿意替他处理伤口?
“要么换药,要么我们换一种方式继续,你自己选择。”
他的话锋冷硬,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急躁,只是静静等待她的回应。
终于,她的语气软化:“药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