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我小的时候爱过他,后来死心了恨他。可等我学知学理逐渐长大,我就不恨也不爱了。因为人没办法去恨一个同自己极为相似的人。”
“其实我不知道要不要同你说这个,因为信件送到你手上,我也看不到你的反应。”
温欢想,宗非白写这段必定是纠结的,大概会皱着眉头,提起笔迟迟落不下。
这是他在剖心。
“十几岁时,我曾想过倘若当年我是他,我发现我只会做的比他狠,斩草必除根。那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有几分仁慈,也是从那之后我只当臣,不当子。”
只是没想到,临走之前,他为了出京城还是动了亲情牌。
却也没料到,宗遂帝依旧仁慈了一回,让他走了。
“倘若来找我的是我儿子,我不会有让他出京城的机会。皇上他依旧对我有几分仁慈。”
宗非白其实很明白温欢为什么那么痛苦和纠结。
他在信中说:
“所以欢欢,不必为了我去怨恨,去难过。我不想让皇帝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背负我的道德感。”
宗非白写信的时候多次都在想,究竟要不要将这些事情都写得那么明白。
“如果当时进了皇宫人不是我,但凡换一个人,欢欢都不会觉得皇帝做的过分。欢欢,所以其实皇帝做的没有错,只是你的心偏向我了。”
“欢欢,不用为了我觉得不甘心,也不要为了我去难过。皇帝他或许做父亲有几分欠缺,但做舅舅他是顶尖的。”
宗非白曾经因为安乐公主夫妇的出现而吃醋不安,但是时至今日他确实庆幸。
庆幸对方的出现,所以在知道温欢生病后,他一边懊悔痛苦自己不在。
一边又庆幸,有安乐公主夫妇在,一定有人会将温欢的命视若珍宝。
“我从前总是觉得帝王疼爱如流水,总有一日会竭尽,但这件事我错了,所以我不想欢欢后悔。”
在信件的最后,宗非白说,可以去跟宗遂帝道歉求原谅,不要真的让两人之间离心。
真正疼爱你的人,也是要用心去维护的。
好像因为那封信,温欢心中隐隐有种放下枷锁的感觉。
他躲开宗遂帝,便是无法在两人之间残忍的做出选择。
长此以往,他跟宗遂帝离了心,日后就算过得好,回想起来也只是遗憾。
他觉得,是时候要好好的去思考两个人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