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玉芷只觉得晴天霹雳。
“古婆子,你,你当真给我用了活血丹?”
牧玉芷脸色苍白,唇色没有一丝血迹。
两只凹陷下去的眼睛,死死看着古稳婆。
古稳婆是牧家帮找来的稳婆。
她从未怀疑其忠心。
可如今……
“婕妤,奴婢也是为了您好。”
“若是外人知道你的清誉毁了,您和牧家的名声也毁了。牧家百年威望,不能毁在您身上。”
“婕妤,为了牧家,请您自裁吧。”
砰砰砰——
古稳婆颤抖跪在地上,给牧玉芷磕头。
一字一句劝着人自戕。
“你,你……”
牧玉芷浑身冰凉,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连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带出去处理了。”
袁允棠冷冷的声音,在牧玉芷头顶响起。
可是在牧玉芷听来,却滚烫无比。
只因为她被外男看光了,牧家就让她以死谢罪,成全牧家的名声。
可她的仇人死敌,却一而再再而三救她的命。
到底谁才是她的亲人,谁才是仇人?!
“是,奴婢这就把人带下去处置。”
连翘拎着古稳婆的领子,离开产房。
“你真要为了所谓的家族清誉,抛下十七公主去自裁吗?”
产房中,只剩下袁允棠和牧玉芷,还有自小伺候牧玉芷的宫女仲夏。
“如果你真要寻死,本宫会一辈子瞧不起你。”
“懦弱、无能、蠢笨,你根本就不配当本宫的对手。”
袁允棠面无表情。
牧玉芷低着头,一言不发。
仲夏见主子低沉的模样,担心极了。
“婕妤,您不能做傻事啊。”
“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您现在既然已经是陛下的妃嫔了,那就跟牧家无关了。”
“您可千万不要听信那婆子的鬼话自裁啊!十七公主这么小,她需要您,没了母亲,她可怎么活啊?!”
仲夏跪在床榻前,哭肿了眼睛。
只求主子不要轻生。
“本宫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你就一句话,要活还是要死?”
袁允棠不给牧玉芷太多的思考时间。
她可不想继续在这血腥味浓厚的产房里待下去了。
怪不舒服的。
“我要活!牧家弃我如敝履,可我是人!我不是什么下贱东西!”
“凭什么活人要给清誉让路?”
“他们不让我活,我偏要活得好好的!我还要活得比他们久!”
牧玉芷目光清明。
一扫之前的迷茫。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牧家按照皇后的标准来培养。
稍有差错,就要责罚。
旁的贵女在嬉闹放纸鸢,她在学琴。
旁的世家千金在赏花玩乐,她在作画。
旁的闺秀在踏青,她在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