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浓自己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忽然收敛了想要继续科普的欲望,言简意赅地说道:“其实就是一种既能强身又能防身,而且很适合女性修炼的武种。我最喜欢它中庸均衡的内核,这点与建盏一致,所以一直练着。”
“与建盏一致?”
江生没想到,太极拳竟然还能跟建盏扯上关系,爱浓果然是唯建盏至上的一个人。
“嗯。”爱浓吸溜了一口小米南瓜粥,继续说道:“正所谓‘格物致知’,‘即物穷理’。任何一件器具从造物到成器,无不体现了造物者的经验和理念。建盏作为‘帝黎同乐,僧俗共享’的茶器,烧造过程中,无不体现了‘以道制器,器以载道’的理念。
在异彩纷呈样式繁多名器屹立的陶瓷界,建盏不受外界纷扰的影响,以平淡为美,不张扬,不放纵,用一种身处于黑而胜于黑的平凡吸引着我。
它同时又是神秘的,就像同样的一套拳法面对不同的对手可以拆解成多种不同的组合,而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这套组合会产生多大的威力。
建盏也是一样,不同于其他瓷种可以提前根据泥胎和釉的特性判断出最终成品的模样,建盏的成品是完全靠天意的,不到最后一刻,会得到什么样的花纹,成功与否,你永远也无法得知。
有些窑工为了得到一件自己心仪的作品,会烧上数百万只盏,耗心耗力,无怨无悔。
在我看来,这才是艺术真正的魅力。”
“听起来像个赌徒。”
江生下意识脱口,说完又觉得有点对爱浓不尊重,没想到竟然得到了爱浓的认可。
“对,在现今世界,安于平凡其实是最大的豪赌。”爱浓说出这话的时候,眼里有光,唇上有笑容。
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江生这样想。
他现在好像终于理解了爱浓处于当下这种境地也不求救的原因。
她并不痛苦,这就够了。
而且这样的爱浓真的很美。
江生这样想,忽然指着爱浓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道:“学姐,你的鼻子下面,粘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