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变形的,有起泡的,还有不成纹路、釉层裂开的,甚至还有脱釉或者釉层黏底的。
唯一能看的也只有卢爱莲那一层,但也只是普通的兔毫纹,而且整体还是褐色的,经过前面的科普,大家已经知道,兔毫盏多以金兔毫和银兔毫闻名。
金兔毫虽然也带褐色,但表面会泛起少量金色。
卢爱莲这几只兔毫盏才看看能做到条达,泛金都还谈不上。
“怎么会这样?”
参观者议论声渐起,“卢师傅不是建盏烧制技艺的传承人吗?怎么连个像样的盏都没烧出来,这还是电窑烧制的。”
“是啊,难怪建盏打不进主流瓷器的行列,连传承人的手艺都这么不到位,还怎么指望它有未来啊。”
有些沉不住气的参观者已经摇头准备离场了。
连江生都有点着急,忍不住去看卢爱莲和陆正平,两个人才差点经历了死别,这会儿又要面对群众的质疑,还真是一对多难夫妻。
但他也能够理解退场观众的心情,都说柴烧的难度要比电烧的难度大得多,电烧都烧成了这副样子,柴烧的还能好?
虽说那口馒头窑里有三只陆正平的盏,但主持控火的又不是他而是爱浓,爱浓可还是卢爱莲的手下败将来的。
但陆正平夫妇倒是坦荡无比,一点也看不出着急的样子。
眼见着退场的人越来越多了,正准备开窑的爱浓意识到问题,终于拿起话筒说道:“大家不要着急,听我说几句。”
这会儿还留在场上的人,多少都有些建盏知识的,倒是愿意听爱浓说上几句,解释一下眼下的情况,现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爱浓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开始了今天的讲解。
“你们看陆老和他夫人的神情,开窑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一点都不惊讶。”
“对啊,都这样了,还这么镇定,原来大师的意思不是手艺好,而是定力足啊,我看你怎么忽悠,就这水平也好意思来办展?”
“是啊,依我看传承人的身份也不是走正道得来的吧。”
现场舆论逐渐走偏,要不是江生了解爱浓的性子,差点都要以为她是故意这么断句的。
“大家先听我说完!”爱浓也有点着急了,甚至还有点生气,表情都严肃了不少。
“两位大师之所以不惊讶,并非是一早就知道这一窑的盏会发生这种状况。众所周知,建盏的烧制靠技术,三分靠运气,想要得到一只精美的建盏,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像今天这种情况,才是我们建盏人的常态。”
“你的意思是不是,待会儿你们这一窑的盏说不定也会是这个德行?”
有人沉不住气,打断了爱浓。
爱浓想张口说点什么,卢爱莲已经推着陆正平上了台,从爱浓的手里接过麦克风递到了陆正平的手里。
“这位朋友说得对,但也不一定是这个德行,说不定会比这个更糟。”他竟然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