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着皇帝的脸色,见皇帝面色并未有改变,才继续说道,“听说千里池附近流连不肯离开的就是妙音娘子,那是……那是因为妙音娘子为人所害,所以她的魂魄才不得安宁。”
皇帝听闻,面色铁青,却并不做声。
齐妃见皇帝沉着脸并不吭声,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听那人说,妙音娘子当时盛宠,想着生个皇子更能稳固宫中地位,便特意找人看过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
又说帮着看的那人瞧出妙音娘子肚子里怀的是个公主,更是给了妙音娘子一个偏方,说是只要按时服下就能将女胎转为男胎……”
“荒谬!”皇帝终于怒道。
“听那人说,妙音娘子服了那偏方不久,便觉得不对劲,便想着去找那人问问清楚,但说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即便熬到生下来,胎儿也是保不住的……”
事关子嗣,齐妃想着皇帝怕是要动气,因此说话更是吞吞吐吐,边说着边要瞄一瞄皇帝的面色,又要求一求皇后的庇护。可如今皇后也面沉如水,看样子并不想给她什么庇护,齐妃心下一凉,眼泪不禁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接着说!”皇帝怒喝道。
“回皇上的话,说话的人藏在假山之后,说话声音又压得很低,臣妾实在是没能听到更多了。”齐妃吓得眼泪已经下来。
好在齐妃平日里倒不是常做些小鸟依人的模样来取悦皇帝的,因此今日虽哭不出个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但是胜在哭得真诚,倒是能赢在个耳目一新上。
皇帝见状,怒其不争,“你入宫以久,又是三阿哥的额娘,竟然如此糊涂!身在妃位,听了这些胡话不仅不知制止,还要以讹传讹。你如此不能明辨是非,怎么能教好三阿哥!”
听到三阿哥,齐妃顿觉惶惶。
齐妃自己出身本不高,在王府的时候也只是个格格,照例三阿哥出生是要抱到嫡福晋身边养的。只是那时候嫡福晋也在养育幼子,又碰巧那时有孕在身,齐妃才能侥幸将孩子养在身边。
如今三阿哥大了,也住进来阿哥所,但到底是养在她自己名下的孩子。日常请安见面都无需知会他人,母子相聚便容易许多。现下皇帝口中提到三阿哥,难怪齐妃心惊,若是因为自己今日莽撞而伤及三阿哥,那她定是要悔恨死。
皇后见状,开口道,“齐妃道听途说确实糊涂,但是皇上您就饶了齐妃一回吧。”说着,眼圈竟有些微红,“皇上虽在盛年,但后宫里孩子并不多,如今三阿哥能身体健壮,又聪敏好学,这也有齐妃悉心养育的功劳。”
皇帝的大阿哥和二阿哥都年幼夭折,三阿哥如今是皇帝最大的儿子,也是皇帝寄予厚望的一个孩子。皇后特意提到齐妃照料三阿哥尽心,也是想让皇帝念及三阿哥的面子,不再重责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