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咬紧牙关,梗着脖颈等太后一个回答。
殿内再无声响,只剩彻骨的寒凉之气。
寿康宫狭长,外殿与暖阁之间尚有数步之距,中间又布着几只暖屋子的铜炉,实在不该如此寒凉。
可站在暖阁内的安陵容,仍感到自足尖到背脊窜着一股凉意,似有寒风兜头盖脸的劈过来,沿着衣缝而入袭向肌肤。不仅冷得安陵容咬紧牙关,更是让她似乎气也无法喘匀。
回不回答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可前世今生挤压在心底的一抹苍凉,莫名在此刻倾泻而出。搅得安陵容心中狠狠一痛。
安陵容只好尽力向旁,退避到光影之后,尽量不让旁人看清自己的神色。
却听太后开口道,“后宫,确实不是毓嫔这样单纯的女人该来的地方。你跟了毓嫔,也实在谈不上长进。”
“毓嫔,也是可惜了,只不过好看的女人,后宫里着实太多了。”然而话语之间,却并无半分惋惜之意。
“这事倒也不是哀家有意为之,但是不妨告诉你,原本那枚暖玉镯子是要出现在哀家的妆匣子中的,只是哀家一早便发现了永和宫中有宫人形迹可疑,便多留了心。”
安陵容隐约瞧见,兰芳的唇间明显多出一抹血色。
“都说哀家有福气,有两个得力的儿子。可是先帝也得力的儿子多了去了,能受得住这份福分的,却并不多。”
“当初哀家见到宫人可疑,却不敢张扬,即便这狗奴才在哀家每日所用的燕窝之中动了手脚,哀家也不敢有丝毫生长,只能安排心腹暗中观察。到底让哀家抓住了这狗奴才的小辫子。”
“顺着这奴才的行迹,哀家便抓住了与这奴才联络之人正是查苏格格贴身的宫女岚朵,这女人行事极其小心,疑心又重,稍有风吹草动便不肯露头。每次交给这奴才的药剂分量也都不多,生怕万一这奴才漏了馅销赃不易。只是料她也没想到,哀家从来没想过要把她捉出来。”
说话间,太后笑着摇摇头,“岚朵小心谨慎,想来也是得了九阿哥胤禟的吩咐,九阿哥最善心计,这些事想来他早已谋算了许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