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眉头一皱,追问道,“那可是外敷的?是否还需要一并取些膏药方贴?”
秦放微微摇头,“若是姑娘能顺手带只钗头粗细的麦秆自是最好。”
流朱听得一头雾水,只是看秦放神色郑重,似乎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问,只好缓缓点头,又同安陵容倾身一福,便欲往太医院去。
流朱是甄嬛带进宫的婢女,现下秦放身边的小医士去往寿康宫传信,身边得用又让人放心的也只有流朱。
安陵容知她心急,叮嘱道,“路上也别太急,稳妥要紧。另外路上回趟碎玉轩吧,瞧着一时半会儿的菀姐姐也是不便回去了,不如让瑾夕和浣碧过来吧,菀姐姐身边还是要有得力的人伺候。”
流朱狠狠点头,快步往太医院去了。
安陵容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这一世,本是想安稳的躲着过日子的,却仿佛掉入了别人的圈套,圈圈绕绕总也不能出来。
眼前诸事算是暂时安排妥当,安陵容想着咸福宫的事眼见是按不住了,等下未免又是皇后华妃一窝蜂的带着人过来,到时候势必人多眼杂,再想寻些痕迹便更难了。
于是安陵容便想着趁此刻无人,在寝殿内四处再看看,但是又要防着门外值守的人心生怀疑,只能佯装着忧虑模样一边缓缓踱着步,一边仔细瞧着花卉盆栽果子各种可能被下了迷药的地方。
只是这番查看太过紧张,转身间忽的发现身后有人,不觉吓了一跳。
显然,对面站的这人也吓了一跳。
安陵容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个十三四十,模样青涩的小宫女,似乎拼命压低着头。又瞧见这小宫女手上正端着一盏茶,许是刚刚也让她给吓了一跳,茶盏没有端稳,手指尖似乎被泼出来的茶汤烫的发红。
安陵容心生不认,柔声道,“你是咸福宫里伺候的?”
小宫女慌忙跪下,头压的更低,“奴婢含玉,是内务府指派到咸福宫伺候敬嫔娘娘的。不过含珠姐姐嫌奴婢年纪小,又笨拙,平日不让在殿内伺候,只在宫里做些打扫的活计。”
说着,含玉冲着安陵容磕头道,声音有些颤抖,“奴婢不是有意僭越,刚黄大人说殿内无人伺候,让奴婢先给安贵人送盏茶,免得贵人您口渴。”
“奴婢粗笨,从未在内殿伺候过,笨手笨脚的吓坏了安贵人,奴婢该死。”
这也倒说的通。寻常内殿伺候的宫女向来稳重,端茶送水都是常事,即便主子发了脾气摔了东西,奴才们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失了仪态。
显然,这个叫含玉的小宫女并未见过什么世面。
安陵容浅笑着,语气柔软,“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起来答话吧。”
含玉感激的又磕了头,才站起身来。
瞧着模样倒也清秀。
安陵容心念一动,问到,“你今年多大了,是何时从内务府分到咸福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