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临走前的话,霜雪一字不落的同安陵容说了。
对于五阿哥,安陵容的心思一时变得有些复杂。
这孩子与她原也没差几岁,之前是因着辈分的关系,安陵容总是下意识的将他当做孩子看。
可今次听云修说了这些话,才觉得似乎五阿哥弘昼并非不谙世事的少年。
他心思缜密,做事周到,可待人又多了份挚诚,至少对她是有这份挚诚的。
安陵容咂摸着刚刚云修说的这些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霜雪被吓了一跳,不觉悄悄盯着安陵容瞧着,只怕突然有什么吩咐让她给漏下了。
而安陵容这厢,只是想到云修刚刚所说,若是槿汐和小允子他们递过来的赏赐就尽可以收下,而霜雪这头的却无论如何也不行,真真还是有些少年心性。
安陵容心里暗笑,倒是个懂事的,知道她这头能指望的不多,平日要打点的却不少,连赏赐的银子都帮她省了。
想到这,又不觉心中暗暗叹息,这也是个苦过来的孩子,若非真的经历过拘谨的日子,他一个阿哥,又怎会知道这些艰难。心底又难免对五阿哥多了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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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等来了云修,却还没等来咸福宫那头的消息。
甄嬛一早是让槿汐过去打听的。
想着槿汐是宫里多年的老人,许多事上也是能开得上口的,处事又稳重,想着又是往敬妃宫里进,槿汐是近身服侍的宫女,又是碎玉轩的掌事姑姑,总归妥当些。
可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槿汐便回来了。
瞧那面色,便是无功而返了。
安陵容和甄嬛二人正坐在亭子里,正各摇着一把惊羽纱绣花卉福纹的团扇。
晨起便是个闷热闷热的天,灰白厚实的云层将太阳一层一层的遮住,瞧着着晚些是要下场大雨的,可此刻的天却只管闷得人满身是汗,肌肤都是黏腻的。
槿汐走这一路回来也是很急,进门时便瞧见她两颊各自一团红晕,鬓角处还有还未及擦拭的莹莹汗珠。
见甄嬛和安陵容正在候着,槿汐赶忙快了几步走上前,微微一福后说道,“回两位小主,奴婢刚刚去了咸福宫门口,咸福宫的大门是紧闭的。”
这话一出,甄嬛面色顿时便寸寸白了下来。
安陵容赶忙从旁安慰道,“此时,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甄嬛咬着嘴唇,眼眶里不知不觉间已有滚滚泪珠在左右摇晃,好在听了安陵容的话,甄嬛又速速平复了情绪,只声音微颤的问道,“可有见到什么人,问到些什么?”
槿汐轻轻一叹,答道,“回小主,奴婢见咸福宫宫门紧闭,便去寻了在咸福宫门外当值的洒扫太监,正巧昨日当值的是奴婢的一个同乡,倒是知道些。”
见甄嬛面露急色,槿汐也不啰嗦,继续说道,“说是过了午后,便听说咸福宫有人感染了时疫,只是那时候还并未紧闭宫门。
传话出来的人,仿佛也就是那些伺弄花草的宫人,只是具体是谁先说的,便是不得而知了。
又说,昨日临封宫门之前,还从咸福宫里面撤出了一堆的侍卫,也是火急火燎的,瞧那阵仗十分怕人。”
甄嬛脸色更白,仿佛已经失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