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一指。”护士安慰她说,“保存体力,后面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有的人快,几个小时就全开了,有的人慢,等个两三天的都有。”
师兰都要绝望了。
怎么没人跟她说过生孩子这么痛!
“好疼——”只能希望她是全开比较快的那一类人。
方玉梅轻轻给她擦汗,等师兰好了些,才掏出牛奶饼干来,“兰兰,吃点东西,一会该没力气了。”
师兰也知道事关紧要,不吃东西等生孩子的时候没力气遭罪的还是自己。
便忍着难受,嚼吧嚼吧硬是吃了好几块饼干。
牛奶饼干厚实,吃几块下去再喝点热水,肚子很快就被填饱。
只可惜师兰想快点全开的指望落了空。
疼了两天两夜,也嚎了两天。
后面她都感觉自己痛到没办法呼吸了,负责内检的护士才说出了那三个代表解放的字——全开了。
这两天两夜里,葛玉梅和江采莲都来了好几次,葛大娘还在家里炖了鸡汤给送过来。
生产需要的东西也全部都备齐了。
不过这三个字也是另一份痛苦的开始。
此时师兰的头发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五官因为疼痛扭曲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当然现在没有谁会在乎这些。
霍骁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产房。
他因为枪伤发炎被送到总军院急救,万幸没有伤到要害。
因为在丛林中吃生肉喝生水,又进行了一系列检测。
原本是要转到D省军医院继续住院观察的,但他实在放心不下家里的师兰,做了保证一旦发生不适就立刻就医,才被放了回来。
一回来就被告知师兰提前发动已经被送到产房了。
“男同志不能进产房。”医院的护士拦着不让进。
在产房外都能听见里面的惨叫声,霍骁急得额头青筋直跳,“我是她丈夫,这个时候不让我进什么时候让进?”
医生护士都拗不过他,只能让换了衣服进去。
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狼狈哀叫的师兰躺在那里,叫声嘶哑有气无力,脸上都是湿的,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
原本也就手指头大点的地方,硬生生撑得比拳头还大。
黑乎乎的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恐怖裂口,正在慢慢吞噬着师兰的生命力。
血液、尿液混合着,一个皱巴巴带着稀疏毛发的脑袋终于从黑洞中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