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毛雪,假借整理碎发,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楼盛对我言听计从,伯伯在楼昌那里颇得看重。至于平阳君赵豹,虽有交情,但谈不上掌控。”
毛雪一脸羞愧,自觉有负女君重托。
黑豚喝一碗温水,嗓子不再干涩疼痛:“女郎做得很好,若女君得知,必定欢喜。”
毛雪得到鼓励,眼睛刷得一亮:“叔父这次来邯郸,所为何事?”
黑豚轻声说:“女君有令,若韩国献上党于赵,切记要制止!不可让赵王同意接收,与秦为敌。”
“喏!”
交待完这事,黑豚拒绝毛颖的留宿,而是马不停蹄来到胡非子家。
胡非子是齐墨的隐形带头人,但一直不曾得到各国上层的认可和重用。
齐墨并不赞同楚墨的诛暴行义,也不赞同秦墨的以战止战,而是希望通过依靠人的自律去达到兼爱。
因此,齐墨与楚墨是相互看不上眼的。
胡非子见黑豚主动登门,倒也没摆脸色,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今日刮的什么风,竟将你吹来了?”
黑豚毫不见外地自己拿吃拿喝,洗漱一番后,这才与胡非子谈起正事:“我找到钜子了。”
胡非子动作一顿,墨分三家近百年,这是钜子的第一次出现:“钜子是何人,在何处?”
黑豚波澜不惊道:“许多鱼,年不过十,蔺相如之女,廉颇之徒。如今在廉颇封地,种植农桑,麾下有许行等农家投靠。”
“楚墨?”
“自是听钜子之命。”
胡非子的脑海高速运转,墨家是高度集权的组织,钜子就是最顶尖的存在。
只是,齐墨要认一女童为主,属实为难人。
但是墨家规则,不可违。若齐墨不认钜子,墨家自己内部都得打起来。
“再具体说说关于钜子的事。”胡非子深吸一口气,坐到黑豚对面。
“女君劝课农桑,仁爱百姓,生活简朴,有功则赏,有罪则罚。封地百姓十分爱戴她。”
胡非子眼眸一亮,心如擂鼓。
黑豚再次透露一些消息:“女君与秦质子赵政青梅竹马。”
“女君是想……”
黑豚重重点头:“我观女君,有凌云壮志。”
胡非子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黑豚继续道:“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们寄希望于君主,如今,钜子有其能,只要我们助她登上高位,未来可期。”
胡非子拍桌子:“善!这钜子,我们认了!有事,你便直说吧。”
“女君认为,秦若攻上党,韩国有可能祸水东引。”
胡非子皱眉:“韩桓惠王投秦国,即可解决危机。何必祸水东引?”
“女君说,上党郡郡守靳重,性情顽固,必定不肯听韩桓惠王的命令投降,而是要死战到底。”
胡非子:“所以韩桓惠王会换太守!”
黑豚赞同地点头:“女君预测,最有可能会换成冯亭。冯亭机智百出,最会投机取巧。如果韩国犹如一艘沉船,他岂会安心呆在船上?”
“冯亭何不将上党献于秦?”
黑豚喟叹:“当日,我也问过女君这个问题。”
“女君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