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当中最后一天,辞旧迎新,自然是要放松的时候。这是秦无双离开东林镇之后的第一个年。
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秦无双值此佳节,自然有些淡淡的思乡情绪,虽然,他离开家乡也不过是一个月时间。
想起父亲,想起姐姐,还有姐姐肚子里那个没有出世的小家伙,秦无双心里感到温馨无比。
锣鼓声,鞭炮声,各种欢歌笑语,回荡在整个星罗殿上空。此时的星罗殿,是一年当中人情味最重的一天。
秦无双与本门那些师兄弟,也是打成了一团。在周芙的组织下,一批女弟子,也是将青云殿张罗的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充满了年味。
秦无双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在他的印象中,以为像星罗殿这样的大宗门,除了修炼,应当不会像世俗那样,太过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却没想到,整个星罗殿,居然和世俗一样,非常看重这个过年的喜庆,气氛非常浓烈。
除夕之夜,青云殿所有弟子,欢聚一堂,共同庆贺。
晚宴过后,谭中驰找到了秦无双。
“师尊,可有什么吩咐?”秦无双走到谭中驰跟前问道。
“你说的那个问题,我今日找大殿主谈了谈。不想一席话,倒让大殿主唏嘘不已。无双,你知道大殿主说了什么吗?”
“弟子不知。”秦无双微笑着。
谭中驰笑道:“大殿主居然一阵叹息,然后很感慨地告诉我:‘老二,我等你们几个说这番话,有很多年了,直到此刻,你是第一个找我说起此事的人’。为师听了这话,当时便汗颜无地了。原来,他也一直在为此事担忧,为此事闹心。无双,为师惭愧啊,一直想着如何与大殿主一脉争一时长短,倒是将眼光给争短了。若非你那一席话惊起为师这个梦中人,真不知会浑浑噩噩到几时。大殿主能够保持清醒,足见他的境界,确实远在我和其他几个殿主之上。青云殿纵然将核心弟子排名前十的名额都占了去,为师这境界,依然还是必须仰望大殿主的存在。”
说着,瞥了秦无双一眼,目光中满是赏识之色:“无双,大殿主听我说这个问题是你提出的。让他十分吃惊,他说想单独见一见你,与你谈一谈。你可敢去?”
秦无双微笑道:“大殿主是我星罗殿之主,他要见我,弟子不管敢不敢,总该去拜见。想来大殿主与师尊一样,都是宽厚长者,无双并无所惧。”
谭中驰哈哈一笑:“大殿主是宽厚长者,这是星罗殿人人都知的。为师嘛,也许在你们几个眼里,倒也宽厚。但在青云殿之外的各脉弟子眼里,恐怕就是一个非常严肃,不近人情的老家伙了。”
秦无双莞尔一笑,他知道师尊的性格,对自己一脉宽容,十分护短,因此在外界看来,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归根结底,师尊的性格还是不失宽厚的。
“好了,你快去吧。大殿主说,晚宴之后,他在摘星台等你。”
“摘星台?”秦无双吃一惊。
“怎么?”谭中驰笑眯眯道,“那摘星台,可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才有资格上去的地方,大殿主在那里接见你,待遇规格相当高了。”
摘星台,在那巨大演武台后方地势最高的地方,修建起来的一座耸天高台,连地接天,气势恢宏。一般是五大殿主观看门下弟子在演武台决斗时才上去的地方,非常之崇高神圣。
秦无双听说大殿主在摘星台等他,自然有些吃惊。辞别谭中驰,便朝那摘星台走去。
不断朝高处跋涉,终于到了摘星台脚下。秦无双拾级而上,如同攀登几十层的高塔一般,好不容易才来到顶楼。寒风冷冽,望下一看,偌大星罗殿如同一块棋坪一样,各殿各宫,各阁各厅,排布的井然有序,如同一颗颗棋子一般。
由此,也可知道此地的地势有何等之高。
“弟子秦无双,拜见大殿主。”秦无双朝黑暗中一道若有若无,飘飘渺渺的身影行了一礼。
“秦无双……”大殿主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你来了。”
“弟子奉师尊之命,特来拜见大殿主。”
“嗯,本殿不是说你此刻来了,而是说,造化安排给我星罗殿的天才,终于来了。”大殿主卓不群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示意秦无双走过去。
秦无双扶栏而立,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冷风,感受着这无与伦比的高度,看着整个星罗殿在下面,一时间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秦无双,站在此地,可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秦无双眼中露出一些讶异之色,他刚才一念之间,确实有这么一个念头闪过,而大殿主,难道竟有读人心思的神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