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不反驳,还要配合着演戏。
“朕……我愿意双手奉上。”
没什么感情,就是干巴巴地念词,磕磕绊绊地,但是一点都没有不情愿。
两人好说歹说,最后傅应绝还赌咒发誓,道是今后再敢犯上作乱,就叫他一辈子吃不到糕糕。
吃不到糕糕,这誓言不可谓不歹毒。
傅锦梨满意了。
自己坐在摇椅上,抱着被子,说话还带着哭腔,就教训两人。
“再不许了,小梨子大王厉害,厉害小梨子大王,原谅~”
傅应绝赶紧顺杆子往下滚。
周意然只觉得这人无聊。
好好地动不动就要收拾,收拾完了还豪言壮志地不哄,现在也不知是谁在收拾谁。
但他此来是有事要商议的,只是现在这样子,帝王怕也无心理会。
便知情识趣地抬手告退。
他一走,屋内就剩下父女俩。
傅锦梨敞开小腿儿乖乖坐着,眼睛湿乎乎,几根白胖指头还捏在被子上。
“咳。”
傅应绝发出动静,将她注意力吸引过来。
小孩儿果然顺着声音歪头抬眼看他。
气鼓鼓,憋着嗓子,“爹爹做什么。”
傅应绝勾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这时候就有些扭捏了。
好好的一个俊俏男子,此刻还不如姑娘家豪爽。
拧巴。
“我是……”
“是爹爹呀~”.
傅应绝噎住。
后又酝酿了半晌,才算是张开了口。
“我今日是气糊涂了,不是有意要揍你。”
“我只是……觉着不太值当。”
脸色一下就认真起来,余光还不时小心地注意着傅锦梨的表情。
傅锦梨刚哭过,声音又哑还带着孩童的糯,问他,“要当什么呀。”
小梨子只当了一次大夫,爹爹要值当什么。
傅应绝沉默下来,不晓得怎么跟她说好。
小孩儿的眼中那才叫一点花把势都没有,比之月色还要皎皎。
傅应绝那句叫她不可畏而无私,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沉默良久,傅应绝垂下了眼。
眼皮遮下来盖住眼中的情绪,双肩也有些耷,整个人透着颓然。
像是一直意气风发的长剑,碰着硬骨头,跟着吃了败仗。
倏而,他道,“我只愿你一人好。”
这是他作为父亲最自私也是最由衷的愿景。
天下万般好比不过。
就算是他自己,都要靠后站。
傅锦梨听在耳里,朦朦胧胧,又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开迷雾,一下子灵台光现,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