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纵马奔驰,陈庆的大腿磨得火烧火燎的,终于赶上了秦忠君远行的车队。
宋默提着个包袱一马当先拦在队伍前面,吸引众人的目光兼拖延时间。
陈庆饶了个弯子,从侧面接近了车队。
韩信等得心慌,听到有人靠近后,立刻把侧窗掀开了一条缝。
陈庆冲他微微颔首,一翻身钻进了车厢里。
半个时辰后。
三人慢悠悠地走在返回咸阳的路上。
“叔叔,此行可还顺利?”
韩信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开口问道。
“还行吧。”
“从实力上来讲,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从长远来讲,儒家不可小视呀!”
陈庆唏嘘道:“时代已经变了,他们怎么就意识不到呢?”
“安心做自己的本分不好吗?”
百家兴起于战国之时。
每逢乱世,华夏民族中总有有志之士愿意站出来,以匡扶社稷、救国救民为己任。
墨家、儒家、法家、纵横家……
许多学派诞生之初的目标就是靠自己的力量,集合志同道合之辈,消弭战火,还江山安宁。
问题是天下已经平定了啊!
陈庆觉得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让墨家去钻研机械,让道家去研究化工,让法家去刑名断案,让农家去推进农学……
各司其职,各安其位不好吗?
非得争个你死我活,一家独大不可?
陈庆摇了摇头。
有我在,你们趁早死心吧!
一路无惊无险地回了咸阳,陈庆骑马太多,都快被颠散架了,便想早早回府歇息。
“可是陈府令?”
“在下等候许久,您可算是回来了。”
一个八字须,体型富态,身着绸衫的中年人坐在街道对面的马车上,远远地冲着他招手。
“嗯?”
陈庆目光瞄去。
眼生的很,应该是没见过。
“阁下是……”
“鄙姓李,陈府令不觉得在下有些眼熟吗?”
来者快步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说。
“呵,眼熟倒是没眼熟。”
“不知阁下找我作甚?”
陈庆没好气地说。
他暗自猜测,该不会是代郡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朋故友,来找我打秋风的吧?
“呃……”
“陈府令,此事机密,不足与外人道也。”
来者目光谨慎地四下扫视了一圈,做了个‘你懂的’眼神。
陈庆差点被气笑了。Μ.
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我有空跟你猜谜语?
他不耐烦地挥了下马鞭,催促坐骑前行。
“哎哎哎!”
“陈府令就不听听在下想说什么吗?”
来者追在马屁股后面,着急地喊道:“陈府令,在下有位朋友,想跟你谈一桩大买卖。”
“最近咸阳修了水泥路,公卿勋贵对此求之若渴。”
“在下保证拿出足够的价码来……”
陈庆勒住了马缰,目光嫌恶地问:“你那个朋友,他玩一款开放性世界游戏吗?”
什么世道啊!
水泥紧俏还用你说?
打它主意的人不计其数,但是敢摆明车马讲条件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没有大资本,你玩得转吗?
没有足够的背景,你玩得起吗?
“什么游戏?”
来者莫名所以地望着他。
陈庆摇了摇头,只把对方当成一个痴心妄想的野心家,根本懒得搭理。
“叔叔留步!”
又一个年轻人从马车上跃下来,急匆匆跑了过来。
“咦,我哪来的好大侄?”
陈庆忍俊不禁。
这年头谁都能跟他攀扯上点关系了吗?
但仔细一瞧,他忽然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你是……”
“家父李信,见过陈叔叔。”
李超恭敬地作了个揖。
陈庆心思电转,脑海中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李信有意插手水泥经营?
蒙、王两家都没开口,他凭什么?
对了!
乌孙国!
陈庆灵光一闪,想到了答案。
李信这厮有本钱啊!
人家现在是征西大将,刚灭了一国,将来还会继续灭掉几十个国家。
哪怕大头要进奉宫中,可光是搜刮来的汤汤水水,也足够他富可敌国了。
“原来是超儿贤侄。”
“你来怎么也不通传一声,叔叔再忙也会腾出空来,怎好叫你久候。”
陈庆跃下马来,笑容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叔叔折煞小子了。”
李超目光谨慎地四下扫视,一副生怕被外人看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