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庄离开后,陈庆径首去了黑冰台。
“老赵在府衙内吗?”
“回禀侯爷,统领正在厅房内办公,小人这就去通传。”
门口的守卫相当熟悉这张面孔。
毕竟能完好无损地从诏狱里走出来,而且由赵崇亲自送行,太子殿下迎接的人物仅此一个。
“不必劳烦了,本侯自己去找他。”
陈庆熟门熟路找到赵崇办公的地方,还未来得踏上门前的台阶,赵崇就脸上堆满笑容打开门。
“我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
“雷侯大驾光临,鄙处蓬荜生辉呀!”
“不知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陈庆暗赞对方好耳力,连脚步声都能分辨得出来。
“老赵,忙着呢?”
“本侯例行公事,想过来报个官。”
赵崇的笑容凝滞在脸上:“报官?”
“你……还用得着报官?”
陈庆认真地点头:“皇家财物遭贼人大肆盗取,内务府查访无果,案犯至今逍遥法外,你说我该不该报官?”
赵崇惊疑不定,做了个请的手势:“进来说。”
陈庆从善如流地进了厅房,滔滔不绝道明原委。
“这……盗取玻璃的不是一般人吧?”
赵崇老于世故,即使对方没明说,他也猜出了其中蹊跷。
“据说是皇室宗亲后辈所为。”
“他们在皇庄内游玩,无意间发现了内务府建造的暖房。一时见猎心喜,故而不告自取。”
“田少府出面阻止,惨遭欺凌殴打。”
“老赵,本侯现在来找你,是想查清到底是何人所为。”
“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绳之以法!”
赵崇迅速起身把大门关好,匆匆坐回原位:“雷侯,你找错地方了。”
“宗室犯法,应该找宗正府才对。”
“本统领位卑力微,哪能管得了这种事?”
“再不济,你去找太子殿下,或者首接入宫向陛下奏明实情。”
陈庆不悦地说:“冤有头,债有主。”
“如今连案犯是谁我都不知道,难道要把皇室宗亲召集起来,挨个辨认吗?”
赵崇连连摆手:“不可,决计不可。”
“雷侯,此事涉及皇家颜面,切勿大动干戈。”
“依在下之见……”
“三日内,黑冰台帮你把玻璃追回来,原样安好。”
“你看如何?”
陈庆瞪大了眼睛:“就这样?”
“哦,本侯差点忘了,你也是宗亲嘛!”
“不告而取谓之盗。”
“可宗亲的事,怎么能算盗呢?”
“本侯吃了这个哑巴亏,咽下这口气不就行了吗?”
赵崇倍感无奈,苦口婆心地劝道:“在下并非这个意思。”
“宗亲子弟年少无知,不小心冒犯了雷侯。”
“让他们家中再赔偿内务府一笔钱财,总可以了吧?”
“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晚辈一般见识。”
陈庆目光戏谑:“老赵,你说的这话我爱听。”
“不过……”
赵崇脸上刚浮现出喜色,又被他这个‘不过’打断。
“本侯亲自前往暖房巡查。”
“恰好遇到两名宗亲子弟在盗取玻璃,自报是卫戍军中尉赵威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