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堂,老夫人端坐在长榻上,因为红玉纵火埳室之事,心情很是郁闷。
柳黛容请安后,奉上一盒高僧的舍利子献给老夫人,老夫人自是十分开心。
老夫人端详了片刻,极满意地命身旁婆子收起,转向柳黛容时,问道,“你这是为何白纱掩面?”
“老夫人!”柳黛容扑入老夫人怀中,“妾身好冤啊。”
“可是谁欺你了?你说与我这个老人家听,我给你做主。”老夫人见柳黛容这般孝顺,心里也揪了起来。
柳黛容便将今早请安之事复述了一遍,摘下了白纱,一张精致美貌的小脸竟被打得血痕遍布,还破了相。
老夫人见状气愤道,“岂有此理,她如今竟如此霸道擅妒!”
“老夫人,妾身还发现了一件事。”柳黛容将在芳若轩搜到的信呈上。
老夫人接过拆开看了几封,神色陡然凝重,人也从长榻上坐起。
柳黛容一边解释着,“老夫人,这是丫鬟们收拾芳若轩寻到的,芳若轩原来是梨初姐姐的住处。想不到梨初是一个细作,将二爷和端王间的联系一直报给太子爷,枉费二爷这么宠爱。”
“老夫人,可不能让她留在二爷身边啊。”柳黛容又说道。
“你说的有理。”老夫人扫了诸位奴婢一眼,她们自觉退出寝房,柳黛容也示意丫鬟们退下。
老夫人将手中的佛珠手链褪下放入柳黛容手中,在柳黛容诧异神色之下说道,“这些佛珠浸润过毒药,只要放入茶水中一沾,茶水就变成毒水,喝下去立刻毙命。”
柳黛容露出惊恐的表情,她自小跟着柳士伸走南闯北,混迹市井,也流连达官显贵之间,多少有些见识,可这般密谋杀人还是第一次,再如何精明能干,总归还只是十五岁的姑娘。
“怎么?你不敢?”老夫人看出柳黛容的迟疑,“昨日你求我让妄儿纳你为妾,可是发誓说,此生此世非妄儿不嫁,如此深情的模样,如今妄儿岌岌可危,你却袖手旁观吗?”
“老夫人。”柳黛容来此是想借老夫人的手除掉梨初,如今反倒被老夫人利用,实在不甘,却又无法婉拒,便伸手接过佛珠,“妾身愿意的。”
老夫人当即将佛珠手链套在柳黛容手腕之上,“待事成,我向妄儿进言抬你为贵妾。”
“你也知道后宅姨娘们不会生育,你把握住机会,若能为妄儿添个长子,以后前途无可限量。”老夫人又说道。
柳黛容将信将疑地点头,离开慈心堂。
老夫人待人走后将信扔进炭炉之中,心腹香玉搅合着银炭。
老夫人望着那渐渐灰烬的一封封信。
这些信哪是梨初的,分明就是芳若那个细作的!
芳若搜刮了不少,妄儿与端王的来信,想必还未传给太子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