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城。
寇仲立足城头,极目远眺。
除了新收麾下的军师虚行之,身边未有军中大将跟随。
紧接着,匆匆从南阳赶来此处的徐子陵登上城头。
“仲少,竟陵和四大寇势力全部被灭,这场闪电战已经吃下了不弱于南阳五州的地盘和人口,当今最为紧要的事,还是和之前平定南阳一样,规划梳理,恢复民生。”
“如此意气用事,再开战端,拿什么供养军队?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你的霸业大梦,做个穷兵黩武的独夫不成?”
“我的少相大人,真的没有时间了……”
寇仲语气轻缓的回应,没有多做解释,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少帅可否记得我们的初衷?想当年在扬州城中乞讨,吃不饱,穿不暖,你立志出将入相,可是要让天下再无吃不饱穿不暖之人。”
“未虑胜,先虑败,不管是巴陵萧铣还是九江林士宏,都不是方泽涛和四大寇所能比的。如今继续作战,一旦陷入战争泥潭,后方无兵源粮草支撑,要么掠夺民财补充,要么只消败亡一策。”
“若遇如此处境,寇爷该如何抉择?”执掌政务,最是磨人智慧,一年来,徐子陵躬身亲为,也是有了十足的成长,所发之声,震耳溃聋。
“虚行之,你来与少相大人解释吧。”
被如此逼问,本就焦虑不堪的寇仲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为了不与好兄弟争吵起来,招呼了一声跟在身旁的虚行之,一脸疲惫的走下城头。
此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然在天下大事的解析上,却是如今少帅军中,唯一一个可以跟上自己节拍的人。
“少相大人……”
虚行之拱手作礼。
“虚军师不必多礼,你能让仲少倚为臂膀,定有高深的见解,子陵不懂军中战法,更不明天下大势,还要请教。”
徐子陵本就不是锋芒毕露之人,便静下心来,听这专业人士讲一讲军机要事和民生治理方面的不同。
“七日之前,少帅军中斥候风信子传来消息,天策上将军突破至大宗师之境,披甲执锐,于东都洛阳,亲率三千五百余玄甲铁骑纵横睥睨,大破王世充和窦建德二十万联军。”
“如此,整个北方格局瞬间大变,李密、王世充、窦建德,这三股除李阀之外最大的军队势力,或败北,或灭亡,全部退出了争霸的序列。”
“而以天策上将军之能为,若是想要稳扎稳打,不出一二年,便可稳住北方全局,陈兵淮河之岸。”
“若是选择剑走偏锋,冒险一搏,只需携席卷北方的大势,大军一路南下,便有极大把握直接收服杜伏威、李子通、沈法兴等人,至不济,也可拉拢一波,打压一波,这是堂皇正气,摆明车马的阳谋大势,无可更改……”
“到那时,占据天下三分之二的李阀立国有望,大局既定,少帅军即便再强,也回天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