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开口了。
“云氏,这一路上多亏你照应长意了。”
这话听着很家常,好像长辈在夸奖家里能干的儿媳妇,但是皇帝不是普通的长辈,她一个小丫鬟,现在连个正经的妃都不算,又算哪门子的儿媳妇?
云娇娇的头埋的更低了。
“奴婢不敢,陛下谬赞了。”
皇帝看样子是在下棋,自己左手和右手下,一手拿白子,一手拿黑子。
意思是这天下的胜负都是在他的手中。
“朕的两个儿子不省心,真是让人发愁呀。”
皇帝的心性,不是普通人可以琢磨的透的,甚至是就连萧长意都要小心为上。
云娇娇现在觉得,萧长意还是不够谨慎,如果真的特别谨慎就应该直接昏迷过去。
不要和皇帝这样的人正面交锋。
几乎没有胜算。
不管是萧长意,还是萧长定,看起来衿贵的不得了,在皇帝的面前还是显得太嫩了。
萧长意的出生入死,在边境力挽狂澜,浑身都是伤,那么多的军民白骨累累。
太子萧长定战战兢兢,监国多年,几乎完全是按照皇帝的意志执行政令,每天朝九晚五,看起来就是一身的班味,都快要卷的精神失常了。
但是现在,皇帝简单的一句儿子不省心,就把国事已经归结到了家事。
让人没法再说了。
云娇娇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的长相果然风神俊秀,两鬓稍微有了一些白发,看来前段时间是真的生了一场大病,脸颊上有些不正常的瘦和苍白。
但是看上去更加有威仪。
一身明黄外袍,里面穿着的是湖蓝色的蜀锦,看起来又闲适又贵气。
云娇娇似乎在皇帝的身上看到了萧长意的将来。
看起来温情脉脉,实际上心性残忍。
就算是一封一封的写信,叫萧长意回来,萧长意回来以后,还是要吃排头。
别想着可以用军功换什么。
这在皇帝的眼中都是应该的。
她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陛下说的是,我们殿下也特别想要和他的哥哥重逢修旧好,这一家人哪有什么话是说不开的。”
“我们殿下就是年纪轻爱赌气,做哥哥的一直往弟弟的府上塞人,我们殿下的长子,就连哭都不会。”
“殿下都没有和太子计较,怎么就要了一块宝石,太子就记恨上我们殿下了!”
云娇娇把宝石拿出来,双手捧着跪着膝行向前,把宝石放在了皇帝的脚下。
既然皇帝说是家事,那就往家事上面扯。
进宫之前萧长意吩咐过,皇帝想聊什么,就和皇帝聊什么。
云娇娇很担心把天给聊死了。
但是萧长意笑了笑说,皇帝想做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拦得住的。
皇帝的后手绝对不会只有一手,他有9个儿子,根本不担心后继无人。
除了西北还有南疆还有正北方,多的是军队,也不缺他这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