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明微一耸肩,道:“因为我确实不知道啊。没事师父你继续讲,比如他们是不是忽然性格大变什么的?”
“没有的事。”张大延摆手,哼了一声道:“还不是那几个不要脸的势力仗着人多欺负人家,结果被人家反杀了个痛快。因了那次围杀发生在九阴玄涧,后来好事的人就给他们夫妻安了个‘九阴双煞’的称号——不过他们本人好像也还挺满意这称号的,所以这些年倒是这个称号用得比原来的‘阆风’多了。”
陆启明眨了眨眼——看来凤族的性情还真的……因为这件大事他也在传承记忆中找到了。既如此,那就确实不是因时间延迟才没更名为“九阴双煞”了,而是真的因为人品好?
九阴玄涧那一战,距今有三百多年。乍听来很长,但三百年前对于神域中人,仍算是一件相当热乎的“近期大事”。
不过是俗套的“杀人夺宝”,也同样有一个“大反转”的俗套结局。
像阆风他们的性格,是典型的朋友多也仇人多的类型,发生这样的事实在不稀奇。不过九阴玄涧那一场,牵扯势力之广、人命之多,纵以“衍纪”观,也是极为罕见,所以才值得被凤族一记。
陆启明看凤族的评价,阆风根本毫无过错,杀也杀得有理,整件事完全是另一方的卑劣贪念。虽然也有个别灵盟势力牵扯其中,但他们想找凤族搬救兵时,凤族根本懒得搭理——丢人、掉价。
目前的一切迹象,都让陆启明感到凤族的行事风格还算合他的胃口。那么,凤族关于自己与母亲凤泠如的态度……又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前后矛盾之处太多。
他现在知道的信息仍太有限。
如何寻一个有效又稳妥的方法呢?陆启明沉思。
即使在神域,凤族对于大多数人仍是神秘的存在。就像师父张大延,他显然在道院也是有门路有地位的,但还是对凤族知之甚少,绝大多数都只是道听途说。
谢云渡,可谓生死之交。但是桃山对此时的他来说太远也太难入,暂时没有可能。
其实有一位——那个以小女孩形象出现的宇文暄。她是最有可能知道一切的人,但她却始终不提一字。这已是她表达的态度了。
那么,还有谁?
陆启明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今天刚认识的那个人。
楚少秋,他有可能吗?
……
张大延没有注意到陆启明短暂的出神,继续道:“那阆风夫妻二人暂且不提,只说那小子一个,就已经非常有趣了。”
陆启明笑道:“刚刚已经看出来了。”
“不只呢。他这些年不怎么出名,最有名的是他小时候那段时间。”张大延好像在讲故事。
陆启明也确实对楚少秋很有兴趣,便顺着问下去。
张大延好笑道:“他也不知是属于什么体质,明明爹娘都是那么强悍的人,但从小多灾多难的——就算跟他爹娘时刻带在一起,也会莫名其妙地就忽然走丢被人劫走绑架什么的;当然,一个人出去更惨……人家阆风夫妇从来都是出了名的风流潇洒,可是自从生了个楚少秋之后,就常年奔波在到处救儿子的路上——后来终于忍无可忍,就把那小子往咱们道院一丢,夫妻俩继续逍遥快活去了!说来也真是怪,他这么多年一直呆在道院,只要不出去,还真就没那么多倒霉事了。”
陆启明摸了摸下巴,想象着楚少秋与号称“每月被追杀一次”的谢云渡相结合的神奇效果……
师徒二人简单聊着走着。风露谷近在眼前。
张大延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今天这么晚了,就住在道院吧,一会儿叫上小恪也好讨论些药理。”
陆启明点头,好在他在来之前已经给小笛子她们留了字条。等等,他到底是为什么过来道院来着……
他摇头一笑,道:“师父,我今天过来还有另一件事。”
术修。竟险些忘了。
……
“居然是凤族。”
楚少秋离开后其实并未走远,而是用了另一件匿踪的法器在二人后面缀着。只是望见风露谷后,他隐约感觉到了某种禁忌,未再靠近。
他思忖片刻,就近寻了处视角极佳的位置,盘膝坐下,静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