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毅心中,仍情愿将他当作那个,事事要父母帮忙,遇挫就容易哭鼻子的小女孩。
他与“她”叙话,语调仍是万年不变的细声细气:“怎么啦?”
“爹爹,”与他平视,云霁解释,自己不顾他相赠,迟迟未接过糖的缘由,“映栀自摔到头,口味有所变化。
“不再如从前那般,喜欢吃甜的,怕是要辜负您一腔好意。”
“没事,”一听他不喜欢,南毅霎时想将糖毁尸灭迹,他指尖发力,近乎要把糖碾碎,“你不喜欢,爹爹绝不会强迫你吃。”
看出他肢体间,无处安放的不自在,云霁垂眸,说着客气话:“多谢您美意,是映栀无福消受。”
“小栀子,”听他语调疏离,南毅上身不住往前倾,想离他更近些,“你是我亲闺女,何必对爹爹这般客气?”
不愿再享受,这种被兄弟当成闺女的待遇,云霁忍无可忍,袒露心迹。
“爹爹,女儿已长大,不再是之前那个,在您怀里哭哭啼啼,需要您关照的小姑娘。
“而是,可以与您齐头并进的可靠战友。
“如陛下所言,映栀此次来前线,是为增援,而非霸占您宠爱,为所欲为,扰乱军队秩序。”
上下打量云霁脸庞,南毅惊讶发觉,如自己预感,闺女的确已褪去儿时青涩,出落得亭亭玉立。
想法落入实处,他心中莫名,感到异样。
“噢,你说得对,”南毅话语酸涩,似在不舍,“小栀子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时间过得真快,爹爹上回见你,近乎是两月前。
“小栀子,你变化好大。”
“不要唤我‘小栀子’,”不情愿在下属跟前,被他这般亲昵称呼,云霁咬牙,想狠心让他改掉这个爱称,“直接称我名。”
听自己叫了许多年的爱称,惨遭他嫌弃,南毅鼻尖一酸,眼眶发热:“好,映栀。”
“罢了,私底下随你,”见他底中似有泪光闪烁,云霁不由心软,放宽要求,“但出去外边,记得称我名。”
“好,”原也不愿,在闺女面前痛哭失声,南毅掐自己臂弯,冲他点一下头,“听你的。”
看云霁身上,即使裹着裘衣,仍掩不住瘦削身形,他补上一句:“都是爹爹没照顾好你。”
听他自责,云霁一下想到,南映栀曾与他说“莫要自责”之类话语。
受她熏陶过深,云霁不仅能在自己郁闷时,开解自己,还初步拥有劝导他人思绪能力。
“爹,”将亲昵的“爹爹”,换作简单明了的“爹”,云霁实话实说,“映栀总要成家,您不可能,以‘父亲’身份,照顾映栀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