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闻开口问道:“首辅大人,听说陛下昨日宣你进宫了,可是与昨日之事有关?”
崔茂行神色凝重的颔首,“是啊,陛下召见我,正是为此事忧心。”
方闻见崔茂行并未隐瞒,眉头略微舒展,继续问:“不知陛下是何想法?”
此话一出,他身旁几个人都不再开口说话,静静等着听下文。
崔茂行道:“陛下宣我觐见,也是想问我有何想法?”
“首辅大人如何回答?”
“我大宁泱泱大国,以法治国,以理服人,上及天子,下及臣民。然而,陛下子嗣稀薄,为了大宁的将来,往后之事,也应考虑周全。”
崔茂行这话一说,听到他的话的人,心中也有数了。
历朝历代都有,储君有个万一,或子继父位,或弟继兄位。
太子尚未有子嗣,景王便不能杀。
“非也!”
一声高亢洪亮的声音打破各自揣测,殿中三五个小声议论的人都转身朝他看来。
兵部尚书李逸朝崔茂行他们这边走来,高声道:“一则陛下正值壮年,现在无需考虑继承问题,二则吾等效忠的是大宁,若储君心术不正,品行不端,将来继承皇位,对大宁、对百姓来说,岂不是天大的灾祸!”
“况且,现在太子殿下身体康健,何须另做他选!”
李逸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时间,殿中无人敢驳。
崔茂行看向李逸,眉头紧紧皱起。
李逸仿佛没察觉一样,看向不远处同段煦站在一起的姜富,问道:“姜大人,倘若将来景王继位,你或者姜公子是否还能心无芥蒂的全力辅佐?”
殿中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李逸,在金銮殿上,皇帝仍然在位的情况下,他竟然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姜思远看向一旁的姜富,不禁为他担忧起来。
李逸在给姜富设陷阱。
姜富若说能,则表示他有异心。若说不能,则说明他心胸狭隘。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
姜思远正准备开口替姜富回答,姜富上前一步挡住他,昂首直视李逸道:“姜富只忠于陛下,日后之事,陛下并未下旨,姜富不敢妄论。”
姜思远上前对姜富拱手一拜,“父亲的教诲,孩儿定当铭记。”
崔茂行看着李逸面露笑容,“李大人,看来你我还是没有姜大人透彻!我们为人臣子的,陛下怎么说,我们怎么做,这才是忠。何必无谓给陛下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