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去问他讨了啊?”谢观南斜瞄了一眼那些话本,中午到潭水寺门前他俩的马其实没分出明显的前后,但他知道季熠没让追声尽全力跑,本来那个彩头的事他都不打算再提了,又想到慧觉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问,“他与你说了什么?为何跟我说那样的话?”
慧觉和季熠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季熠对谢观南存着怎样的心思,他也从没遮掩过,所以慧觉看出来并不是很难的事,故而那日送别时才会送谢观南那些话本。谢观南当时不晓得话本内容,事后才意识到慧觉知道得未免太早也太多了。
但慧觉那时也不清楚谢观南和季熠到底会怎样,直到今日他俩一起出现并进了厢房祭拜季熠的双亲,他才敢确认心中所想。
“我曾与慧觉说,我这样的人,也许一个人过一辈子才是最好的。可他总觉得既然他和真念这样天各一方都还有相遇的一天,没道理我只能孑然一身。”季熠笑道慧觉会这么想,是认为凭他这张脸,想要什么样的人都唾手可得,“不过好像我也确实是靠脸才得到观南垂青的,这还真是被他说中了。”
说到看脸,谢观南不好反驳这个话,但他不认同季熠说的另一句:“什么叫你这样的人?你是怎样的人?我又是怎样的人?喜欢男子还是女子,也能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么?你这人自诩通透豁达,倒在这里狭隘偏激起来,给我把这话收回去。”
这世间就算有什么俗成约定,但在谢观南的眼里只有一个标准,奉公守法便是良民,作奸犯科就是败类。至于“喜欢”,只要是两厢情愿,本就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情,是男子与女子,亦或者是两个男子也好,两个女子也罢,没有对错,只是选择的不同。
类似这样的话,慧觉也曾经跟季熠说过,但不知为何,当时季熠就是没能听进去。慧觉家里兄弟姊妹众多,他又是那样的一个性情,年少时就自作主张要跟他来西南,之后又是四处游学,一直到他追着真念出家,他的父母虽然也有干涉,但最终他还是一意孤行,只要意见双方僵持的时间足够长,总会有一方妥协的。
可是季熠好像从来就没有驱使他去这么做的动力。悦知风虽然在他成年后非常在意他的亲事,也穷尽方法在安排和筹谋,他却只是懒得去阻止和拒绝,懒得因为这些事去和人争执,但没有什么人真的可以逼迫他做不情愿的事,包括悦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