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田衡对容氏还真挺好的。”听到这里的季熠突然插了句话。
其实这些事本也不难查,谢观南回去县衙调一份户籍资料立刻就能全知道,但因为三天前的事情实在太小了,也没有涉及到那么多,留下了记录就归了档,谢观南也并没有想过去核对田衡家所有人的资料,现在想来,当日他还是有所疏忽的。
季熠说的是田衡收留容氏还替她落了户,那便相当于要负担起容氏的生活和人头税,对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来说,可算是雪上加霜,所以说容氏报恩嫁他,倒真像是最合理的一个说法。按照季熠的理论,这桩婚姻也算是实打实的“等价交换”。
貌美的外来娘子,嫁给了好心但一贫如洗还带着个孩子的男人,坊间杜撰故事的要素也凑得挺齐全,无怪乎嘉义坊的人爱在背后说道他家的事。
席昀虽然没有明说,但谢观南和季熠都猜到了,田衡之所以会有外债,也多半和娶了容氏有关,毕竟多一个人多一张嘴,他看起来也是心疼女人的丈夫,并没有让容氏过多劳累来贴补家用,如此要一个人养活一家三口总是分外吃力的。
他们说了有小一刻工夫的话,可田莺从刚才开始,看着自己家门口站的这几个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既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容易哭闹,也没有对身边的成年人有任何好奇,被带过来后只是短暂地看了他们一眼,就微微低着头一直看向地面,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谢观南蹲了下来,找到了和田莺视线等高的位置,柔和地笑了笑,再次试图和她开启对话:“莺儿午饭在哪里吃的?”
田莺怯怯地看了一眼谢观南,又抬头看了一眼带她过来的席昀,依然一言不发。她眉眼间和田衡还是挺像的,所以实在也说不上是个多漂亮的孩子,又是这样的性子,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灰蒙蒙的,不像兰儿那样明媚而充满活力,在这个岁数的孩子中非常少见。
“我问过了,隔壁家的给她吃过东西了,若是晚些容氏还不回来,人家也答应继续看顾她。”席昀说着又替那家邻居说了些话,“田衡脾气不太好,和街坊相处得不算融洽,容氏平日也不和人多话,所以能帮忙的邻居实在不多,就这家还是因为莺儿小时候带过她一阵,才算熟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