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到了仲秋,甲板上海风习习,西边天上彩云变幻,正是观赏海景的绝佳时候。
白逸星见覃冈也在甲板上看海,便走了过去,问道:“覃冈兄长千里迢迢、孤身一人去苍木国是有什么事么?”
覃冈点了点头,说道:“在那边有些俗事要处理。”
白逸星又问:“什么俗事?”
覃冈笑道:“既是俗事,无非就是探亲访友、报仇报恩之类的了。”
白逸星见他不愿细说,也就不好再问。
可两个人并排站着也是无趣,白逸星见他虽然穿着朴素,但多天来发现他言谈举止与寻常人大不相同,有一种既不夸张也不浮巧,既不卑下也不高傲的精神气,心里总忍不住好奇,又问道:“兄长是风暴城的人?”
覃冈又点了点头,淡淡地回道:“没错。”
白逸星不免有些生气,心说我免费让你坐了船,这些天你也是吃我的喝我的,怎么跟你说个话都是爱理不理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搭你了。
覃冈似乎能猜到他的心思似的,忽地转头说道:“不瞒白主家,我是风暴城鹤山的人。”
白逸星突地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你真的是鹤山的人?”
覃冈笑道:“怎么,难道不像么?”
白逸星连忙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说鹤山人虽少,但是个个长寿,多数能到三百几十岁,更有人能活五百岁。但是他们极少在我们这些寻常人住的地方走动,几乎……几乎跟传说中神仙差不多。”
覃冈说道:“那是你们有所误解,我们鹤山人也就年岁长久一些,其他的与你们并无不同。”停了一停,忽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活得久也没什么意思,徒增烦恼。”
白逸星第一次见到只在故事中听说的鹤山人,登时就来了兴趣,忙差使胡勇去叫船上的伙夫整治酒菜,他要跟这位覃冈兄长喝酒聊天。
不多时,酒菜便在舱下摆好,二人相携着下舱,对坐饮酒。
白逸星说道:“我要是能活到你们鹤山人一半的年纪就心满意足了,兄长居然说没什么意思,这叫做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哈哈……”
覃冈却问道:“白主家,请问你为何要去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苍木国经商?”
白逸星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是因为我们雪国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覃冈又问:“那为何雪国的生意越来越难做?”
“我们雪国历来寒苦,人丁不旺,生意自然没有苍木国的好做。”
“雪国寒苦、人丁不旺这个自是原因之一。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其表,不知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