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行南风之前,施以古礼,继而步至南翊身侧,不假思索,将他挤至座席边缘,半臀悬空,几近滑落,南翊虽怒不敢言,唯有求助般望向南风,期翼这位长辈能主持公道,惩治这位初见便欺身的师姐。
然,南风仅是含笑观此,对南凌占据南翊大半座位之举非但不恼,反添几分愉悦,随手提壶,为南凌斟上一杯清茗。
茶满,他轻轻推至南凌手边,见她如牛饮水,一饮而尽,方缓缓言道:“你师父意下如何?”
提及师父,南凌持杯之手微僵,良久,方道:“师尊自然明了轻重。”
“如此便好。”南风点头,语气中带几分感慨:“吾一生,唯育二子,一为你父,一即你师,二人性格迥异,各走极端。”
南凌闻父名,默然无语,于她记忆之中,父之形象,一片空白。
自幼,她便由南风抚养,虽无血缘,情同骨肉,故南凌从未感缺失父爱。
关于生父之事,她略有所闻,却知之甚少。
据说,其父昔日在修真世家声名显赫,乃天赋异禀之奇才,修为、相貌、身量皆为人中龙凤。
后与母强强联合,诞下南凌。
然,其父心无儿女私情,婚育仅遵家规。
南凌之母因难产而逝,未及满月,其父便将其托付于兄长,即南翊之父,南凌之师南风,随后飘然而去,传言追求长生大道,至今二十余载,音讯全无,生死未卜。
或已羽化。
南凌多年间,仅能从族中长辈口中,拼凑生父之貌。
闻其于修真一道,天赋异禀,若尚在人世,必是威震八方之大能。
然,这些年并未闻有如此散修现世。
南凌低眉,心中暗自揣测那位只生不养之父。
正当思绪纷飞,南风忽言:“你父之才,当年连上官景亦心生妒忌。”
上官景,上官家当代家主,世人眼中修真界第一人。
南凌心中,沈清云应更胜一筹,忆及雷劫之下,她从容不迫,南凌以为,她才是真正的修真翘楚。
南凌未接话,知南风今日欲言深意,或许能揭开生父弃她之谜。
对此真相,南凌并不执着,毕竟生父于她,无丝毫印象,但真相即将揭晓,心中不免微澜。
她静待南风续言,上官景之妒,又如何?
是否因求而不得,遂派杀手,毁其丹田灵根,欲除后患?
转瞬间,南凌已在心中为生父构想了多种悲惨结局。
南风尚不知孙女为其子设想诸多死状,仍旧沉浸在回忆之中:“彼时,我倾家族之力,耗尽资源,誓要将你父培育成才。”
“你父一向恭顺。”南风稍顿,续道:“其一生,唯一悖我意之事,便是娶你母。”
南凌:“???”何等惊人之秘?
一旁南翊闻此,亦瞠目以待。
南风似知其急切,不再卖关子:“当年,你父曾跪求我取消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