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你逝二字,沈清云眸光微转,正色道:“应是女上神羽化之时。”
神识凝视于她,默然无语,心下暗忖,有何差别?尔即女上神,女上神即尔。
然唇齿未启,随沈清云之意,颔首道:“确然,女上神羽化前夕之事,我悉数知晓。”
沈清云沉吟片晌,问曰:“女上神散魂,真是心甘情愿?”
此问一出,神识面色微滞,未料沈清云首问如此尖锐,直击要害。
“非也!”神识目阖复开,似有千思,数次深呼吸后言:“彼乃遭人逼迫。”
“!!!”
“汝确信?”沈清云凝视其眼,满是狐疑。
“吾何尝不信。”神识对视沈清云,心绪渐平,轻笑道:“观汝之态,亦疑虑丛生,非耶?”
沈清云低眉,不发一语。
于她所闻,诸版神妖之战中,女上神皆是以苍生为重,情可弃,神位可舍之奇女子。
然伴女上神日久,沈清云对其洞察秋毫。她不认为女上神会因愧疚与虚渺之爱,轻易舍己。
尤以神妖战,本与其无关。
神识望向沉默的沈清云,眸中掠过思念、眷恋,乃至一丝希冀。
“何人所逼?”久后,沈清云再询。
“众矣。”神识答。
“众?”沈清云复述,惊讶夹杂难以置信。
“众者何人?……”
闻女上神遭人逼毙,沈清云首念狗天帝易宸。
狗天帝品行卑劣,因爱生恨,致女上神陨落不无可能,但未料神识言辞间竟是“众”。
众?
此“众”所指,皆为何人?
是日,沈清云于神识口中听闻一全新神妖之战,颠覆昔日所知……
不知何时,神识感其微弱法力殆尽,临别之际,对沈清云言:“上神,归神界之日,算计、暗害、逼迫者,勿饶一个!”
言毕,神识于沈清云眼前消散无踪。
神识既去,眼前景象骤变,荒凉庭园,秽乱屋舍,皆化虚幻。
幻象退却,沈清云惊觉已至易宸寝宫之外。
诚然,她原是寻易宸而来,欲探那狗天帝行踪。
然今,无须也。
沈清云深深望向那巍峨殿堂,两列天兵驻守,守护着那位无上尊荣之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