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道理经义,说给豺狼虎豹去听有用吗?
只有陈庆这样的人才能身居高位,游刃有余。
合该他发达!
丽姝夫人收拾停当,出去把婢女们骂了一通,罚她们不许吃晚饭。
训斥完毕后,她忽然发现铜钱兑换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围出了一个大圈子,陈庆扶着一位耄耋老者,不停地好声安慰。
“老丈,你伤到哪里了?”
“谁动手打的你?”
“尽管说出来,本官绝不包庇!”
陈庆义正词严地说。
“小老儿没事。”
“可我的钱……”
“众位乡邻帮我说句话,小老儿真的是拿了三百五十个钱来兑换的呀!”
老者哭丧着脸,无助地拍打着大腿。
“谁贪墨了他的铜钱?”
陈庆转回头去,严厉地呵斥。
娄敬在此主事,问明情况后,硬着头皮上前:“大人,是下属们出了点差错。”
“那老丈之后来了位大户,天色渐黑心急得很。”
“他们一时匆忙,就搞错了数目。”
耄耋老者身边站着个魁梧的青年,他一脸怒色说:“草民让官差重新清点,补足差额。没想到他们蛮横无礼,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我们赶走。”
“我卖一天力气才赚十五个钱。”
“差得那五十钱,我得从白到黑扛几天的麻包。”
陈庆连连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去给他们拿五十钱。”
“不,拿一百钱吧。”
“剩下的算是汤药费和赔礼。”
“本官御下不严,让二位蒙受了不白之冤,实在愧疚得很。”
陈庆抬手作了一揖。
“大人切莫如此,草民受之有愧。”
青年没想到陈庆的态度如此和蔼,慌忙深深地弯腰行礼。
娄敬赶忙命人拿来了包好的铜钱,递到老者手中,并且连连致歉。
陈庆劝慰着送父子二人离去,叮嘱他们早些去药堂问诊,有什么事回来找他。
“彩!”
“大人爱民如子,当受我等一拜。”
“敢问大人姓名,草民定将您的英名传扬天下。”
“莫非您是太子殿下的属臣?”
陈庆微笑着冲围观的百姓作揖,迅速拉着娄敬离去。
“你是干什么吃的?”
“当众搞出这种事来,是想坏了银行的名声吗?”
娄敬无奈地叹气:“大人,老丈身后之人有五大夫爵,谁先谁后,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陈庆怒骂:“我明白你个大粑粑!”
“你没看见刚才那小子都想杀人了吗?”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十步之内,人尽敌国。”
“这道理还用别人教?”
“我特娘过来转悠一圈,要是那小子冲我来了,岂不是天大的冤屈?”
“本官就因为五十个钱,被人当街殴杀?”
“你让那五大夫等一会儿能怎样?”
“他就是等一天,敢杀人吗?”
“你糊涂啊!”
娄敬面色凝滞,细想一番,忽然觉得对方的话有道理。
五大夫不可怕,可怕的是身无长物,一怒之下敢杀人的黔首百姓。
“以后不要再搞出这种事来,听到了没有?”
陈庆余怒未消,脸色阴沉地甩手回了银行大楼。
丽姝夫人的目光一首追随着他,首到对方消失在视野中。
“真是个奇怪的人。”
如果说陈庆为了博名,刚才肯定会大放豪言,收买人心。
如果是心地纯良……
丽姝夫人摇了摇头,没有这种可能。
朝堂中容不下这种人。
或许……
她突然有些好笑地想,将来吃的墨汁多了,说不准就能明白了陈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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