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呆滞地望着客京华一路狂奔的背影,心道坏事了完蛋了。
回到厢房后,苏瑾给弟弟陈述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瑜听完抓紧苏瑾的胳膊使劲晃,十足纳闷道:“小师哥跑了我俩还能干啥啊?你忘记殿下的命令了吗?”
苏瑾眼下急地焦头烂额,扶额道:“那我们去把小师哥抓回来?”
苏瑜听了直摆头,无奈道:“我俩加起来都不够他练手的。”
战神峰上无一人阻拦这个逐风掠影的少年,一是拦不住二是不敢拦。
爱意八百里加急,二十天直抵曌陵。
钟戈屠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玄衣马尾的少年,厉声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客京华冷冷地盯着这个绿眸黑皮的男人,“让开。”
电光火石之间,彼此抽刀拔剑。
弯刀长剑铮鸣相碰,仅是一招交锋,平安大获全胜。
钟戈屠迟疑地垂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碎刀。
客京华一记手刃将其劈晕,迫不及待地赶到丞柒身边。
踏进内堂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卧病在床苍白濒死的男人。
客京华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床边,轻唤了一声“丞柒。”
丞柒已经在垂危中昏迷三月了。
客京华握起丞柒冰凉的手贴在脸侧,夺眶而出的热泪一颗颗沁出眼角。
丞柒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迷迷糊糊之际那些怨魂化作厉鬼尖声嚎叫着要拖他下地狱。
无休无止的诅咒与唾骂围绞着一个年仅十三的孩子,众人指责他年纪轻轻血债累累,是一个满身罪孽的恶种。
对此,丞柒置若罔闻,他心即是炼狱。
岂料梦里忽然来了个熯天炽地的少年,他一剑斩开夜阑,赋予将死者苟延残喘的意义。
丞柒生于凛冬,一个不逢春之人终会葬身雪棺。
而今,一滴热泪竟让恶种开花。于暴风雪中,他绝处逢生。
丞柒撑开滞重的眼皮,嚅嗫着双唇发出几个零碎的音节:“对不起...”
客京华仰起遍布泪痕的脸,说话时连尾音都在颤栗:“没关系,没关系。”
两人还在惺惺相惜,醒来的钟戈屠直接照搬原式,又一下给客京华劈晕了。
“殿下!您醒啦!”钟戈屠火速端来温水递给丞柒,禀报道:“这是方才闯进来的颠汉,是否需要当场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