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上车,我们走。”陆振华看都不看陈玉兰一眼,下令开车。
李正德发了狠,一脚踹飞陈玉兰,上了车。
“司令,您不能抛下孩子呀,他们都是你的亲生骨肉啊!司令,您行行好,别丢下他们!”陈玉兰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声音悲愤又带着乞求。
三辆车依次从陈玉兰面前驶过。
王雪琴搂着如萍,向车窗外瞥了一眼,看到陈玉兰跪倒在地、窘迫不堪,脸上多了几分得意之色,笑的前仰后合。
一旁的傅文佩搂着女儿陆依萍,听见陈玉兰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满怀愧疚又暗自窃喜。
不管陈玉兰怎么哭喊,车跑得飞快。
眼见连车尾巴都看不见了,她哑了声,手撑地站了起来,彻底死了心,抹了把泪,狠狠啐了一口,拾起大洋,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刚进了院,听到动静的陆尔民开门去迎,看见陈玉兰的惨状,他小跑几步,声音愤怒:“妈,是陆振华打的吗?”
“他坐在车里不肯下来,”陈玉兰摆摆手,扶着儿子缓缓地走,想起方才受到的屈辱,咬牙切齿道:“是李正德那条狗!”
陆尔民听后,牙齿咬的嘎嘣响:“您刚才为什么不叫我去,要是我在场,他敢这么对您?”
“你去干吗?吃鞭子吗?”进了屋,陈玉兰坐在小圆凳上,对陆尔民天真的发言嗤之以鼻。
陆振华那个老匹夫,十几个儿子女儿都扔下了,还会在乎一个陆尔民吗?
“日本鬼子兵临城下,陆振华带着小老婆跑了,外面乱的不成样子,眼下你姐姐还病着,咱们可怎么办呀?”陈玉兰唉声叹气、一脸愁苦。
陈玉兰气质柔若、面容秀美,平日里,除了逛街打麻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碰上这档子事,一时间,没了主心骨,
“妈,你先喝点水,”陆尔民拎起水壶倒了杯水,递给陈木兰,对她说,“妈,咱家还有我这个男人呢,不会叫你们饿着!”
陈玉兰觉得好笑:“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孩子,还男人,你懂什么呀?”
“妈,你别瞧不起人,我四岁习武,骑马射箭打枪样样精通,”陆尔民拍着胸脯,强调道:“还有,我今年虚岁都十四了,不是毛孩子!”
“唉,儿啊,你那不过是自家马场上练出来的花架子罢了。”陈玉兰不以为然、面露忧愁。
母亲的愁绪牵动着陆尔民的心,他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既恨自己年幼不能保护母亲和姐姐,又恨父亲的冷血无情,咬牙切齿道:“从此以后,陆振华不再是我爹!”
陈玉兰摸了摸儿子圆鼓鼓的小脸,想起陆振华的所作所为,气的牙痒痒:“杀千刀的陆振华,只顾自己跑路,亲生骨肉说抛下就抛下,黑了心肝的东西,早晚不得好死!”
她骂完,又看向儿子陆尔民:“这些年,陆王八蛋仗着兵权在手,嚣张跋扈,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他一走,外面那些人说不定会报复咱们,司令府是待不下去了。”
“妈,那赶快收拾东西,我背着姐姐,咱赶紧走!”陆尔民迅速起身,声音急促。
嘴上说着走,可深居简出的陈玉兰,心里乱的很,出了门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带着两个半大孩子,往哪儿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