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整整一下午,陈玉兰才觉得必需品买完了,然后带着儿女在面馆吃了三碗鸡蛋面,点了两份卤肉和一份卤菜。
虽然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了,可陈玉兰觉得自己很节省的,比如在街边的杂货铺买东西,而不是去百货大楼。
又比如,被褥都是棉布做的,并没有奢侈的买绸缎,做衣服用的都是普通的布料,吃饭也是在普通的面店,没有去饭店。
正在津津有味吃着阳春面的三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这一番购物,着实给街坊邻居带来不小的震撼。
人老成精的周太太断言,陈玉兰母子三人,定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家里非富即贵。
因为他们花钱看似节省,实则铺张浪费。
现在的老百姓花钱极为节俭,哪里会一下子做那么多套衣服,都是缝缝补补洗洗弄弄又三年。
更别说一口气买那么多日品,光盆子都买了十几个,这一看就是没出过门子的富家太太和小姐少爷。
穷人是一口气掏不出这一百多块钱的,也不会吃了鸡蛋面,还要配两种卤肉。
可谁叫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吃过苦受过穷的呢。
陈安前世是个普通社畜,加上过节费和年终奖,月薪五位数,单位有宿舍、食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供房子不供车子,赚多少花多少,最大的烦恼就是今天又要加班和中午吃什么。
后来,她有了外挂,花钱更大手大脚了。
陈玉兰和陆尔民则过了十几年衣食无忧的生活,只知道外面生活苦,可怎么个苦法就不知道了。
打记事起,陈玉兰就被父母卖了,天天被关在院子里学习吹拉弹唱,学成之后在茶楼卖唱,没碰过钱,吃穿住行用,都有养父母管着。
后来到了陆府,随着陆振华越来越得势,她身边伺候的人越变越多,喝口水有人端到身前,吃口饭有人夹菜到碗里,皮肤白皙、玉指纤纤,脸上没有一点岁月的愁容。
陆尔民就不用多赘述了,虽然是不受重视的少爷,但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来往的同学也都是有钱的。
他吃过最大的苦,就是从哈尔滨到上海的这段路,从前在东北,住前清的王府大院,现在在上海,住弄堂上的阁楼,对他来说,也是在吃苦了。
三个人租好了房,自觉找到了安稳的落脚处,喜滋滋的搂着新被褥,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