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辉屏住呼吸,心里默默哼着一首曲子,静静等待着死亡。
......
“他中的不是要害,不过两条街就到了医院,怎么会死在路上!”张四毛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队长,是他一心求死,又是抠伤口又是不喘气的。”洪浩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张四毛看也不看洪浩,满脸怒色,大喝一声道:“谁开的枪!”
“队长,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开枪的小特务唯唯诺诺的说道。
张四毛上去就是一脚,将小特务踹倒在地,“他就是要寻死!”
“操,一群废物!”
张四毛气急了,他敢说这是一条大鱼,而且肯定是来接头的,他寻死就是保护自己的上线和下线。
“队长,现在怎么办?”洪浩垂着头,瞥了一眼张四毛,心里慌乱乱的。
张四毛怒道:“你问我怎么办!我踏马问谁去!”
孙涯被打的奄奄一息也没再吐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赵辉这条线也算彻底断了。
胡鹤年躺在椅子上,闭着眼听完了整个抓捕过程。
“现场拍的照片你们查了吗?”胡鹤年坐直了身子问道。
“回处长的话,都查了,没有可疑的人。”张四毛弓着腰,语气十分恭敬。
“电车上的人呢?查了吗?”
“电车?”
张四毛语气有些迟疑的说:“电车里的人太多,相机拍的不真切,好多人脸都是看不清的。”
“哼,乱七八糟,”胡鹤年沉声道:“和这个赵辉接头的人就在电车上。”
“额......”张四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腰弯的更低了,谦声问道:“处长,您有了新的证据?”
“还用得着用证据,”胡鹤年冷瞥了一眼张四毛,语气十分不满,“你做事情的时候,也动动脑子,这个红党闲着发慌啊,坐在太阳底下喝茶看报,还偏偏坐在站台对面。”
“他坐的那个位置,能将半条街收进眼底,你以为地下党闲来无事坐着玩呢,他是一边观察一边等着上电车,你们肯定是露了马脚,被他看了出来,所以他才没上车。”
“这个地下党,他是知道跑不掉了,自己找死呢,顺便给同伴预个警。”
胡鹤年紧接着感叹了一句,“这个地下党知道的秘密一定不少,他怕被我们活捉啊!”
“处长,您真是厉害!”张四毛心里一惊,看来还真是自己的人出了纰漏,惊了地下党,“是我太蠢了,我是天下第一的蠢货!”
张四毛刚说完,就扬起了手。
‘啪啪啪。’
他下手毫不心软,当着胡鹤年的面儿,甩给自己三个嘴巴子。
“行了,”胡鹤年摆摆手,“人都死了,你再打自己也没用。”
“处长,您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四毛,四毛却辜负了您的信任,四毛该死!”张四毛恨不得跪在地上忏悔。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还是不了解红党这群人啊,”胡鹤年拿起一支烟,靠在椅子上,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似乎陷入了回忆。
张四毛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伺候胡鹤年抽烟,又将茶水续上。
“对了,”胡鹤年突然问道:“这个地下党的尸体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还挺在医院太平间呢,”张四毛恭声问道:“处长,您有什么指示?”
胡鹤年道:“找块墓地好好地下葬,别叫人胡乱拉走扔在乱坟岗。”
“哎,处长,您放心吧。”张四毛弯腰应道。
过了会儿,胡鹤年抽完了一支烟,张四毛双手接过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捻灭。
他隐约听见胡鹤年说了句,“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