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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疯了一般的冲进净身房,吓得刚脱掉裤子的太监连忙用被子裹住下身。
“昨日盛国公府送来的那个小孩呢?!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他应当还没有净身吧!”
年氏瞪着眼睛着急忙慌地询问刀儿匠。
刀儿匠擦了擦刀上的血,稍微回忆了一下道:“奴才效率快,昨儿就弄干净了,他现在左厢房养伤呢。”
年氏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轰然倒塌。
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紧随其后跑进来的谢安听到刀儿匠那句话,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打死年氏。
年清棠这个毒妇绝了他们谢家的后!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外室打掉他的孩子!
谢家的香火该如何承继?!
年氏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忙不迭跑去左厢房。
推开门,果真看到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阿平。
只这一眼,年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滴落在地。
她恐惧害怕地不敢靠近,片刻后才缓缓走过去握住了阿平的手。
阿平的手上满是粗糙的老茧。
跟谢永麟的完全不一样。
谢永麟的手白嫩又细腻,每日清晨都会用玫瑰花水泡手,从小到大,他连饭碗都没有亲自端过。
年氏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不然为什么她明明那么那么的痛苦却哭不出声来呢?
朦胧的泪眼中,她看到阿平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
那是她送阿平入宫前给的,说这是引荐信,拿着这个到内务府,大太监能给他找一封好差事。
但这根本不是什么引荐信,只是她闲来无事时抄写的佛经,拿来糊弄阿平的。
阿平却将这废纸视如珍宝,牢牢抱在怀里。
年氏想,他若是识字,就不会轻易受骗了吧。
她给谢永麟找的开蒙先生足足有三个,谢永麟再怎么不喜读书也认识了不少字,都是开蒙先生的功劳。
可阿平有什么,阿平什么都没有。
明明儿子在她身边待了那么久,她却连一刻都未曾认出来过。
阿平尚不知晓她是他的母亲都待她如此真诚,若是一直在母亲身边长大,他一定会对母亲很孝顺吧。
会比谢永麟更加懂事吧。
痛苦的情绪蚕食了年氏,连呼吸都如此艰难。
蓁宝看着虚弱的阿平,眼里带着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