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也不曾地疯狂往严禄身上倒土。
黄土已经淹没严禄的下巴,像千斤重石一般死死压在严禄身上。
死亡的阴影笼罩他全身,他绝望又恐惧。
“错了错了!你想我怎么恕罪都行!剁了我这双手也没问题!饶我一条命!求你了文君!”
他今年才四十出头,还没来得及享福呢!
他真的不想死!
楚夫人依旧不为所动,冷冷瞧着黄土逐渐覆盖住严禄的口腔、鼻腔,最后是眼睛和脑袋。
很快,小厮们就把深土坑给填平了。
楚夫人压根不担心严禄如今的家人会找他,她派人去打探消息过了,早在严禄离开冀州的当日下午,他的妻子就开始物色其他离异有子的男子。
严禄的行踪,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楚夫人回府时,看见桑念正等在自己家门口。
“伯母,我是来归还当初定亲时楚家给的聘礼和礼金的。”桑念一如往常那般直来直去,“阿远在吗?我想把合婚庚帖换回来。”
“聘礼和礼金你拿着吧。”
楚夫人浑身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毕竟是楚家失约在先,就当给你的补偿。”
“不行,你必须拿回去。”桑念态度坚定,“不然我爹娘要怪我的。”
楚夫人对桑念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示意仆从将聘礼和礼金抬进府。
“合婚庚帖我等下让丫鬟送出来。”楚夫人顿了顿,用桑念听得懂的话语道,“我已经给阿远选了一个家世容貌性格等方面都与他相配的姑娘,他也同意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打扰他了。”
“那我就放心了。”
桑念也不恼,“替我祝阿远幸福。”
楚夫人站在门前望着桑念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若是这姑娘性子圆滑一些该多好。
“娘,你不把哥哥截肢的事告诉桑念了?”楚澧兰从背后走出来。
“告诉她作何?”楚夫人道,“按她那耿直认死理的性子,势必会将心远受伤之事怪到自己头上,或许还会责怪自己不该同心远退婚。既然事情已然发生,便少一个自责的人罢。”
况且她了解心远,心远也不会想让桑念知道自己少了半截腿的。
如楚夫人所料,楚心远在得知母亲没有将此事告知桑念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自己留在桑念心中的形象是懦弱无能的。
自视甚高地以为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没成想刚离开家就遭遇了劫难,看来他注定是个废物。
楚心远想开之后,连一点奋发向上的精神都没了,日日混吃等死,也不肯佩戴义肢,要丫鬟亲手把饭喂到他嘴边,没有必要不会下床。
楚夫人看不得他日渐堕落,劝过几回。
可楚心远将母亲的话当成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肯改变。
桑念都已经离开他了,他还少了半截腿,残废还有什么振作的必要吗?
他读书不行、做生意也不行,活着就是个浪费粮食的废物,他不想努力了,就这样吧。
蓁宝一眼就能看出来楚心远今后的命运。
──这个人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