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智障叔叔很笨,但你们这段时间要对智障叔叔好一点知道吗?”
霄练十六刃呈一字排开,齐齐半跪在蓁宝面前,听着蓁宝的告诫。
那晚以后,顾知璋亲手埋葬了父母和胞弟。
对于他私自处刑的事,裴铮也并未怪罪,只是准许他休沐半月,调整情绪。
虽然顾知璋的亲人没一个好的,但毕竟也是他的血脉相连的亲人,以前出门打仗的时候也算有个寄托,现在形影相吊,连个能寄信的人都没有了。
顾知璋也不是不恨,只是恨和难过是两码事,蓁宝很清楚。
那之后,他虽然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每日吃吃喝喝嘻嘻哈哈的,但据偷偷观察他的刃五和刃十说,顾知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对月饮酒叹息。
“郡主。”刃一不懂就问,“该如何对顾将军好点?具体该如何好呢?”
蓁宝想了想,说:“比如要经常对着智障叔叔笑,吃饭的时候把最肥的那块肉给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带着智障叔叔参与,干什么事都谦让智障叔叔,让智障叔叔切身感受到摄政王府的爱与包容。”
蓁宝不带喘气儿地说了一连串话,却发现霄练十六刃的眼神齐唰唰投向了蓁宝身后。
气得蓁宝鼓起腮帮子,循着他们视线去瞧,看到底是谁分走了属于她的目光,却看见了站在廊下给旺财喂生肉的裴定骁。
蓁宝肚里的闷气一下子消失了,朝裴定骁扑过去,跑的时候发髻和腰间挂着的金铃铛响得很是悦耳,乐呵呵地跑上前抱住裴定骁的腿。
“爹爹,我方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裴定骁任她抱住,“嗯。”
“爹爹要对智障叔叔和善些吗?”
裴定骁想了想,说:“可以。”
于是,顾知璋今日来摄政王府蹭饭的时候,裴定骁主动起身,示意他坐去主位。
顾知璋看看空出来的主位,又看看裴定骁做出的‘请’的手势,腿一软差点给人跪下。
“王爷,属下最近犯了什么错请您明示。”
裴定骁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如实道:“只是在对你和善友好。”
“不不不,不用。”
顾知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颤颤巍巍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属下坐在此处便好。”
顾知璋不知为何裴定骁要突然让出位子,说的友好和善肯定不是王爷的真心话。
难道这是什么暗示?
这句话其中到底蕴藏了什么深意?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顾知璋神游天外时,竟看见一块红烧肉从天而降到了自己碗中,他迷茫地看向裴定骁,裴定骁正将公筷放置回筷枕。
“王王王王爷……?”
裴定骁怕他分不清,解释道:“最肥的。”
顾知璋噌地站起来,表情惶恐不安。
“那个,属下吃饱了,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