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忱心里恨极,却不知道最恨谁,好像所有人都背叛了他,都跟他作对,自从和沈南栀和离,他几乎就没有遇到一件顺心的事儿。
从小到大他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聪慧懂事儿,父母偏疼,兄长们维护,读书也是信手拈来,并没有觉得多辛苦就获得所有人的尊敬,顺顺利利的考中了秀才。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上天的宠儿,定当顺心顺意的过完这一世,一切都被沈家给打乱了。
可是没有沈屠夫救他,或许他的一生会更早结束。
现在姜忱不想这些,只是平等的怨恨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家人,村里人, 现在的山长,金学官,他们以权压人,非要逼死他呢。
只是姜忱不敢表露出半分,还要更谦卑,更恭顺,让自己显得无辜可怜一些,求山长能留下他。
孟山长叹息一声,到底于心不忍,只是他还没说话,金学官道: “孟山长,你知道你和袁先生的差距在哪儿吗?”
孟山长听到老对手,马上变了脸色,“你说。”
“袁先生更看重人品,更加冷静看待事情,而你,太过感情用事了,也不能说你不好,而是想要做个合格的山长,可不是心软同情就能做好的。”
金学官没有再说姜忱的坏话,但是这么一说,彻底让孟山长改变了心意,也给了姜忱重重一击。
都是读书人,心眼子都很脏的,就看谁比谁更脏, 姜忱一下明白金学官的用意了,拳头攥紧,若是可以,想弄死这个老匹夫。
孟山长道:“姜忱,我已经网开一面了,一个学子的名声也是至关重要的,我只是让你离开书院,没有革除你的功名,你该知足了。
若是再留在我书院,影响的就是我书院的名声,我不能为了你一个人,不顾别的学子们了。”
金学官道:“山长你终于明白过来了,若是学子们联合请愿,要求书院惩治他,你也落不着好儿的。”
姜忱实在忍不住,道:“金学官,您说的过分了吧,我姜忱何德何能,让整个书院的学子们都来针对我?
我也没有杀人放火,你非要斩尽杀绝的吗?”
金学官:“姜忱,你应该明白,一个家族,一个书院,甚至一个村子,一个县城,都是一个集体,一人的名声带坏了这个集体,学子们不想要你这颗老鼠屎,想把你挑出去,不是应该的吗?
你若是真的为了书院好,就要自己请辞,还能让人刮目相看,何必为难教导你的山长?”
这下彻底没戏了,姜忱怨毒的盯着金学官,突然笑了,“金学官,你不就是因为我和金小姐那段感情来报复我的吗?”
“住口,姜忱,你以为老夫真的会被你威胁了吗? 你这么卑鄙的人,看看谁会信你的话?
孟山长,此人睚眦必报,不懂感恩,若是我,直接革除功名,永不录用,万万不会让他科举,危害天下百姓了。”
姜忱彻底不敢说话了,否则真的什么都没了。
孟山长最终道:“好了,学生是要教导的,你也别赶尽杀绝,姜忱,你自己请辞吧。
我在府城有同窗,也是开书院的, 我可以给你写一封举荐信,你去府城重新开始,潜心求学,一切都还来得及。”
“多谢山长。”
金学官心中惋惜,孟山长还是太仁慈了。
姜忱 走出山长的院子,就去自己院子里收拾被褥书本,彻底离开学习了三年的书院,心中满是怨恨。
“哎呦,这不是姜公公吗? 做太监什么感觉?也不能说是太监,你那玩意儿还能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