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安抱着食盒,里面是林姨娘亲手做的蟹粉狮子头,看到崔元卿那个样子,嘻嘻一笑问道:“大人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崔元卿冷冷问道:“是你找来的那和尚吧?用这种手段对付你的亲妹妹,可当真是贤良淑德。”
程颂安并不否认,是她让海棠派人快马加鞭去宝国寺请明华师父,但也是凑巧,正如林氏所说,他恰巧参学回来,要进府与母亲讲经,相请不如偶遇,于是就让海棠说了程挽心的命格,意欲为她破解。
她是有私心,但这并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反而还会积德行善,明华师父心性纯良,当然会帮她。
但是在崔元卿眼里,却成了肮脏手段。他们脏,便觉得所有人都同他们一般。
程颂安将下巴搁在食盒上,眨着大眼睛看向他:“我不明白,是什么手段,又怎么对付我妹妹了?难道让她待字闺中,拖成老姑娘便是对她好了?”
崔元卿拂了拂袍子,淡定说道:“我观沈氏焦急情状,推想二妹并不愿过早成亲,更不愿远嫁。你却从中挑唆母亲,势必要送她远离京城,远离程家,这点心思,难道我还看不出么?”
程颂安嗤笑一声,反问道:“大人看起来很了解沈氏,很了解我二妹妹,是旧相识吗?”
崔元卿神色不自然地回避了一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京中多宴席,见过一次又有何奇怪。”
程颂安拖长了音调:“哦~”
“那你们这一面之缘似乎比我们定亲三年的情意还深呢。”
崔元卿整张脸都阴沉下来:“我从前总以为你喜名声,故意做出端庄之态,竟不知你是如此虚伪阴险之人。”
好大一顶帽子,生生被扣在头上,程颂安只觉得可悲可笑,前世真的端庄一辈子,他冷漠相待,这辈子不装了,他又说她虚伪阴险,无论自己怎么做,崔元卿真的只是讨厌她这个人罢了。
他若讨厌她,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也罢,反正她也没打算分对错,只要是能让她过得好的,那就是对的。
程颂安掀开食盒,闻了闻狮子头的味道,淡淡回了一句:“我跟我二妹又没有瓜葛,何必处心积虑算计她?大人您说说,这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崔元卿黑着脸,没有回答。
程颂安又问:“难道说,大人发的那些誓都是假的,你心中真正藏了娥皇女英的念头?觉得我是妒忌?”
崔元卿的下颌绷的很紧,如刀的眼神看向程颂安,仿佛要将她身上扎透。
他是真的很担心他和程挽心之间的事暴露出来,让程挽心名声受损。程颂安苦笑一下,道:“你们之间若是真的,我又怎么会知道?怎会知道沈氏要怎么做,从而未卜先知去请了明华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