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大一会儿,程颂安意识才逐渐恢复,她并没有摔倒,而是被崔元卿一手托着后背,一手抓着手臂,身体却离她远远的,保持一个很怪异的距离扶着她。
程颂安总觉得哪里不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但因小腹开始隐隐作痛而更加难受,也无暇想别的,只强忍着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慢慢靠着柱子坐下,忽觉得两股之间有些温热,大约是迟了一个多月的癸水来了。
崔元卿见她坐了下来,才收回手,不经意地往一旁站了站,有些克制地问道:“你似乎……嗯……还是让大夫来看看吧。”
程颂安白了他一眼,她这会儿难受至极,偏让丫头都先走了,只能依靠他。
也罢,为了自己的身子,能屈能伸一些,于是道:“我来了月事,难受的紧,你背我回去。”
崔元卿瞳孔猛然睁大,又迅疾恢复如常,颇不自然地道:“被人瞧见,怕是不好。”
程颂安诧异地抬起头,忽而明白了哪里不对,踏雪曾调侃过,崔元卿和她在一处时,几乎没让她坐过椅子、凳子的,都是坐在腿上,便是来了人也不避讳,他似乎动辄就爱将她圈在怀里,让她挣不动,再趁机从嘴上讨些便宜。
再者,崔元卿从未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有过肢体上的接触,哪怕是沐浴更衣,也从未让丫鬟贴身伺候,刚才在净秋斋的行为,却是实实在在抱了程挽心,为她擦手了的。
眼前的这个人在外人前跟崔元卿是无二的,连程颂安都没有看出区别。
唯一的破绽就是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恪守距离,甚至是小心翼翼,连她刚才晕厥的时候,也只是托着她的背,隔着衣服抓着手腕而已。
这个发现让程颂安浑身的血液登时凝固了一般,头皮一阵发麻,他,不是崔元卿!所以他不敢、也不便将她背回去。
那他,是思退,是那个人,是她曾经遇到过的少年……
程颂安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异样的情绪,她垂下眼眸,捂着肚子,有些紧张地道:“无事,我歇会儿就好了,你……你一路回来,想必也累了……”
她的态度转变大出面前人的意料,但也不便深究,只浅咳一下回道:“金家无论如何,总归是卷入了风波,人也死了,挽……她,三年内是不能再出嫁,只需为她找个园子,安静过日子便罢。于你无碍,你可否不提和离?”
程颂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得知是他的那份惊喜逐渐为绝望取代,心中那个猜测似乎正在印证,崔元卿所说也许并没有骗她,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