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鹿安感到很无奈,潘可大出声禁止道:
“好了,先听人家把话说完,既然是打官司,那么就要听人家怎么说?咱们池州营也不是吃素的,老子也不是泥捏的。”
瞬间安静了下来,张鹿安得以继续问道:
“人家说你们,你们就动手打人家了?”
“没有,少爷,不,都司,俺们还算非常克制的,本来双方只是口角,吵吵也就算了,谁知道对方又扯到要为杨湾那边死的兄弟报仇,率先发动攻击。杨湾那边咱们是正当处置,有啥问题?他们冲击咱们的阵地,咱们为了巩固阵地只能明令禁止,再冲就给杀了,都是按照营中操典来做的,没有任何的问题。俺们自始至终都是在被动的防卫,直到池州营那边率先动了刀子,俺们才被打出火来的……”
“你怎么说?”张鹿安又看向了仇有光。
“都司,我没啥好说的。”仇有光一脸坦然。
张鹿安顿时气急道: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听从上级的命令,你是不是当时被愤怒冲进了脑袋里,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当时那种情况下,就是想着先把自己人救出来,我一开始没有下死手的,只是想分开两帮人,只是池州营那帮王八蛋,他们都是下死手猛砍,我被砍上火了……打死打伤了他们几个人,我有罪,死就死吧……”
“你说什么?怎么只是几个人?至少砍杀了咱们十几个人……”
“不,几十个人……”
池州兵不断喧哗道。
“我去你的”张鹿安听完仇有光说的话,气急直接踹了过去,仇有光只是小腿轻轻弯曲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仇有光实在是太强壮了,就像一堵墙一样,倒把张鹿安的脚咯的生疼。
张鹿安又看向一边,心平气和地问道:
“你们扪心自问,我们桐城营是不是第一个攻上主峰山头的?是不是我们从流寇的后方进攻,你们才能顺利上山的?你们对于自己同袍的死亡心有不甘,但是说句实话,再来一次的话,在杨湾,我还是会亲自下令开火的。你们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你们这帮溃兵,打仗的时候被贺国观冲垮,然后胆敢冲击我桐城营阵地,我不打你们打谁?要我说,池州营是好样的,但是好样的池州营将士只是限于潘参将和他的三百亲兵,他们都是拼尽全力战斗了,潘参将的三百亲兵如今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如果我们真的只是摘桃子,投机取巧避战,那样的话,他们来指责我们桐城营,指责我这个都司、指责我的部下,我内心服气。而你们,你们不配?你们都是逃兵,你们都是只会窝里横的废物和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