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朝着那位负责给太子殿下引路的宦官,径直越过了对方,朝着李承乾恭敬一礼道。
“参见太子殿下,臣今日过来,是要向陛下呈上那天津桥的设计图纸。”
“殿下这是过来给陛下请安?”
“是啊,是啊……”李承乾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跟程三郎一番寒暄之后,二人这才挥手道别。
而在错身而过之时,李承乾又快又疾地说了一句话,随即继续大步前行而去……
程处弼站在原地,目送着李承乾与宁忠公公跟随那名宦官渐行渐远,眼中满是疑惑。
陛下这是什么样的骚操作,难道大家伙全都猜错了不成?
不过,倘若如此的话,那就证明,老丈人的内心对太子殿下还是很放心的。这就足够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波流言,传扬的时间着实有点久了,难道是因为大家的八卦心理没有被其他的消息所干扰?
晃了晃脑袋,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程处弼快步继续朝着文成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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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外,远离城市的喧嚣与热闹,甚至是有点类似于荒芜人烟之地,这里就是被削去了王爵的李祐被圈禁的皇庄。
皇庄颇为广阔,背靠着大山,前方则是一片开阔的田地。
但问题是,作为一位被圈禁的皇子,李祐也不是皇庄哪里都能溜达的。
在皇庄院墙范围之内,可以喝酒吃肉,与昔日的王妃,现如今的妻子,还有几位美人一起打打牌,下下棋。
甚至还可以骑马溜达,在皇庄之中练习弓马。
闲得无聊,还可以背负着弓箭,蹿到皇庄背后的山野之间去打点野味来换个口味。
一切,仿佛都那样的美好与轻松,甚至于,让李祐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罪人的身份。
只是,当夜晚被噩梦惊醒之后,与妻子抱头痛哭的场面,总是会时不时地发生。
此刻,李祐就斜靠在一处山窝背风处,跟前已经燃起了一堆篝火。
篝火上,烤着两只猎来的野兔,两名宦官,正在那里给野兔涂抹着佐料。
而他,则坐在火堆边上,举目朝着南方远眺,他记得,自己被带到的是洛阳的北面。
所以,洛阳应该在南边,而父皇和母后,还有母妃他们,应该都在南边。
可惜,自打自己被父皇帝关押起来之后,舅舅直接被锁拿下狱,而母妃也被降等为嫔。
至于自己的那些亲随心腹的下场,李祐很清楚,大概都不会活着。
而自己,则被父皇扔在了这皇庄内之后,几乎是不闻不问,可越是如此,越让李祐内心忐忑不安。
最开始想到的就是,死就死罢,反正一杯毒酒下肚,两腿一伸,爱谁谁……
可随着这些日子,没有了那与自己的能力并不匹配的野心,没有了昔日的待遇后。
渐渐冷静下来的李祐,颇为沮丧地发现,自已能够干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
而这一切,既有旁人的怂恿,同样也有自己的愚蠢与狂妄有很大的关系。
前几日,看到了那父皇身边的心腹侍卫头子赵昆,但是他来见李祐后,只是问了几句话,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皇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