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那人边上,眼里闪着泪花,激动得去拉扯那人双手。
“夫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道夫子意识模糊,又被林亦桁晃得头晕眼花的,艰难地掀开眼皮,他这是出现幻觉了吗?面前的人怎么好像以前学院的学生?
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歪倒在林亦桁身上。
看到前面的情况,云漠从后面打马上来,指着他怀中浑身脏污的流民问,“怎么回事?”
林亦桁脸上还带着淤青,云漠微不可察地撇撇嘴。
林亦桁眉宇间透着无尽的喜悦,眸光闪亮,“这下阿楠有救了。”
云漠闻言一怔,随即对身后的云五大喊,“云五,快来看看他。”
云五上前摸脉,“是失水和饿坏了,调养些时日就会恢复。”
林铄已经从板车上跳了下来,“桁儿,他是谁?”
“叔,他是我学院的夫子,咱们把他搬到车上去。”
林铄和林亦桁把人抬人上板车。
赵老太太连忙对张氏道,“玉花,快!给他喝点糖水缓缓。”
张氏翻出碗,从陶罐倒出早上烧的热水,在包袱里摸出一小包糖,放了些在水里。
林亦桁扶起他,张氏把碗递到他嘴边,幸好他还有自主吞咽意识,很快把一碗糖水喝完。
临近午时,云漠在前面找到一片干枯的树林,让队伍停下休息。
看着瘦成皮包骨,没了个人样的道夫子,云漠皱起眉头问林亦桁。
“你说他能救阿楠?”
“等他醒来才知。”
有一丝希望云漠不想错,林亦桁守着道夫子,他转身便钻进林亦楠马车里。
听说林亦桁捡了个人,停下休息时,林远志和林铁桩都过来看。
看到道夫子与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几人不禁暗自伤感。
三人絮絮叨叨闲聊着,喝过糖水的道夫子缓缓睁开眼睛。
一直关注他的林亦桁惊喜地凑上前,“夫子,你醒啦!”
道夫子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缓缓扫过三人的脸,目光再次回到林亦桁身上,声音嘶哑得像磨过石头。
“我是不是在做梦?”
“夫子,你没做梦,我是林亦桁。”
“夫子,还有我,林远志。”
“夫子,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林铁桩。”
道夫子这才确定他不是在梦里,顿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林亦桁轻声问道,“夫子,你不是去南方游历了吗?怎会在这里?”
道夫子叹息一声,“我原想去岁回书院过年,快到剑城时,胡人就打来了,跑得匆忙,不但丢了行李,还与仆从走散,我就跟着流民队伍继续南下。”
几人正说话功夫,春妮娘端来煮好的一碗粥,道夫子接过也顾不上烫,狼吞虎咽往嘴里倒,两下吃完把碗递给春妮娘,“再来一碗。”
春妮娘为难的看着林亦桁,林亦桁轻声劝他,“夫子,你饿了太久,大夫说一下子不宜吃得过饱身体受不住,需得少量多餐,慢慢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