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了,不用叫咏太医了。小的恭贺将军夫人喜得千金。”
他迟缓的对上苍白的没有血色姜怡的脸。
姜怡动了动唇,却是没有力气说上一句话。
可慕又徳根据她的嘴型,辨别了出来。
她说:“皎皎很乖,都不舍得让我疼。”
慕又徳不再去想,他抿着唇,驾马的速度确是越来越快。
他听到自己颤抖着嗓音说话。而后被寒风吹的一滴不剩。
“孩子,坚持住,你父亲文武兼济,战场上厮杀胸口曾挨了一剑,他愣是挺了三天三夜,熬出鬼门关,你母亲出身名门,却不肯向狗贼低头,忍辱偷生,他们的孩子,自然是不差的,你还得亲眼看着仇人下地狱。”
可慕又徳千算万算,不曾想到,他连柳州城还没进,就被突然出现的刑部尚书给拦了下来。
刑部尚书毫无意外的看着慕又德。
“慕将军。”
他对后身后跟了上百名带刀侍卫,且不说慕又徳无法一手抱着小郡主以一抗百,他还得顾忌他那一双儿女。
慕又徳紧紧捏紧缰绳,他听到自己最平静的语气道:“你怎会在此?”
刑部尚书视线落在被包裹的严实的女童身上。
慕又徳冷了脸:“让开,皎皎受了寒,本将得送之去医治。”
刑部尚书丝毫不让,反倒饶有兴趣的笑了。
他如今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只差一手遮天。
慕又徳又是个什么东西。
手握兵权又如何?
若没有眼色,到最后还不是和定国公府的国公爷那样险些被废。
可偏偏皇上如今是缺人之际。要的就是拉拢慕又徳。
他站在不远处,即便慕又徳坐在马上,那股恶心的气势却能压的慕又徳一阵心慌。
“听说将军府的千金冰雪聪明,生的又好,既让我瞧见了,自然得怜惜一二。陛下就在前头涉猎,身边又有太医候着,慕将军何必近而求远?”
“不必,如此小事,断不敢惊动圣驾。”
刑部尚书却是眯了眼。
“将军这是作何?天朝的江山都是慕家祖辈跟着先帝打出来的,不过是为令女诊治一二,有什么好推辞的?”
“咏太医的医术自然不是柳州城那些大夫能比的。”
“再说了,慕将军是启程回临安,不如与我等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将军离开临安多日,殊不知临安发生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皇上为此,还有话要同将军细说呢。”
说道这个份上,慕又徳还有什么不知的。
徽帝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是专门在此堵着他。
对方是算准了,他今儿势必会路经此地。
为了堵他,竟然将附近山头必出之路全给堵死,以至于里头的人进不来,外头的人出不去。
徽帝虽未见过皎皎,但见过小郡主。他如何能将好不容易从虎嘴救出来的女童再送出去?
可若他一再拒绝,必然让这些狗东西察觉出问题。
届时,不止是小郡主身份暴露,便是他整个将军府大难临头。
这棋,是死棋。
这一条路,竟然是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