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昼驱走黑暗,临安街道跟着也热闹起来。
“姑爷是个好的,这些日子,都在我跟前伺候,他有心了。”柳老太太见赵宸不在,便对柳念初道。
柳老太太年轻时,也算见过大风大浪,自有看人的本事。
赵宸给她喂药是是真心实意的,不是为了谄媚,更不是为了做戏。
他对柳念初的体贴,柳老太太更是看在眼里。
“我给祖母寻的姑爷,还能有差?”柳念初嗓音悠然。
她细心的在柳老太太腰后垫了块软枕,方便她倚着床榻半靠着舒服。
柳老太太被逗笑了:“上回姑爷写的文章你父亲单是瞧了一眼,就让人挂到了书房。日日瞧着。可见器重。”
那一手好字,柳太傅瞧了都自愧不如。更别说,文章写的字字珠玑。饱含深意且让人受益匪浅。
“姑爷的出身差了些,你父亲便想去皇上面前讨个恩典。”
柳太傅忠良,徽帝也是看在眼里,虽迂腐,但胜在没有同徽帝忌惮之人有来往。
若徽帝开口,赵宸便有望科考。
“我怎从未听父亲提起?”
“你父亲就你一个女儿,自该为你筹划,他从未求过人,想来皇上能破例。”
更何况,柳太傅是惜才之人。
柳老太太见他面露不安,忙安抚:“姑爷若能考中,功名加身,那便是姑爷的本事。祖母年纪大了,你父亲这些年又何尝不是心力憔悴,家中又无兄弟帮衬,你日后的日子想来艰难。赵宸虽好,可他护不住你,婚事仓促,你父亲只怕亏欠与你。”
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呈上一碗药膳,笑着道:“这是好事,姑娘怎么不见笑上一笑。姑爷若争气,回头中个状元,那可不得了。”
她也就这么说说,毕竟状元并不是那么好考的。
可这句话却让柳老太太听着舒心。
“不错,上回让你父亲夸了又夸的,还是国公府那位,瞧那盛挽得意成什么样了,若姑爷也来个连中三元,我看她盛挽傲什么傲。”
怕给赵宸压力,老太太连忙又一改口风:“祖母是说笑的。”
柳念初无奈:“那我回头同夫君说上一声。”
“自该如此。”
柳念初接过药膳,正要喂,老太太却伸手推了推。
“我听下人说,你一早给姑爷甩了脸色?”
柳念初:“......祖母的消息真是灵通。”
柳老太太哼了一声。
“你骄纵祖母是知晓的,小打小闹也罢,总归是情趣,可若次数多了,夫妻间离了心,有你后悔的。”
“我何时骄纵了?全临安的哪个不知,我最是知书达理。”
柳老太太:……
“那你说说,作何如此?”
柳念初一哽,嗓音变低:“他说我绣的荷包丑。”
柳老太太瞪她一眼:“姑爷可有说错?”
柳念初:......
周旭将将花了几天的功夫,算是彻底将父亲和祖母给买通了。
真是好本事!!!
“成了,这里无须你伺候,我这屋子不是你来,便是姑爷来,比你们父亲来的还勤。”
柳念初无奈,只能将药膳交回婆子手上:“怎么在别人眼里是孝顺,在祖母眼里成了碍眼。”
她细细叮嘱一番,这才离开。
等她出了院子,柳老太太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手指了指柳念初离去的方向,冲婆子埋怨:“就她那绣工,我看一眼就头疼,偏她还好意思拿到姑爷面前,也不怕遭笑话。”
婆子笑了:“老太太不知,今儿姑爷出门时,腰间还戴着姑娘绣的荷包。想来嘴里说着嫌弃,心里欢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