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鬼死亡,这间屋子里,阴冷的空气为之一散。
岑良军趴在地上,大声的痛哭。
“可恶,可恨,原谅我,我没能力帮你们报仇,我这就去见你们,老公没用啊,爸爸没用啊……”
他的身躯,已经因那铜镜而彻底改变,完全没有机会再变成正常人了。
黎秩看着他,两边嘴角往下沉,他现在很不开心。
他走到岑良军面前,蹲下来,拎起了他的头发:“我们病院,在这件事情上,监管不力,这个我是承认的,我会关她几天禁闭,这期间不能吃东西。”
刚刚吃了个0.3215926分饱的梁二妮,听到这句话,嘴唇一下子就拧巴起来,豆大的泪滴都光滑的脸上流下。
她不怕关禁闭,但不想没饭吃啊!
这对一个吃货来说,是何其残忍的惩罚。
“变态、恶魔、独裁者、冷血生物、大傻……”
黎秩没管梁二妮的碎碎念:“我的人,我已经惩罚了,但是你呢?
扪心自问,这件事情,难道你就一点错误都没有,全都是我们害的?
醒醒吧,认清现实!
她们都是被你害死的,你如果不偷那面圆形铜镜,你的家人怎么会遭受这种横祸。”
岑良军表情一滞,但他还是在狡辩:“那是你们害的,那面镜子……”
啪!
黎秩给了岑良军一个大耳光。
“你还想用这个借口,到什么时候,妖魇古镜根本就没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在病院里那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是你自己的贪心,害死了你的全家!”
是你的贪心,害死了你的全家。
这一句话,如同轰隆的雷声,打在了岑良军的心头。
其实从回到家,看到那面圆形铜镜的时候,岑良军心里就很清楚,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的贪心。
但是他不敢承认,不敢认清现实。
只能把责任,甩在其他人的身上,这样他才能找到一点点的宽慰。
可现在,黎秩无情的戳破岑良军的幻想,丝毫没给他留下一点余地。
“全都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呵呵,呵呵呵。”
岑良军晃悠悠的站起来,拖着她妻子和女儿的尸体,来到了窗边坐下,三个人相拥在一起,看着天空中的圆月。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书呆子,而你则是校舞蹈队……”
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从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从夫妻二人的相识结婚,到岑雪路出生时的喜悦,供养她上学时的窘迫。
慢慢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黎秩没去看他。
因为他已经断气了。
这个时候,黎秩想起了,之前沈萱对异常物品的反应。
那时候他还觉得好笑,那种低级的异常物品,有什么好害怕的。
现在看来,好笑的是他。
战争调查局所面对的异常物品中,的确并没有妖魇古镜这么诡异强大的东西,但是即便是弱小一些异常物品,普通人依旧毫无抵抗的能力。
“他死了,你很伤心吗。”梁二妮看到黎秩的表情不对,疑惑的问了一句。
黎秩摇头:“他因自己的贪心而死,是死有余辜,但他的妻女,并没有做错什么……
呵呵,没想到,我也会因陌生人,产生这样的心情。
从前的我,大概会不屑的冷笑,然后进行无情的嘲讽。
也许是因为平静的生活,过了十多年,我的心变软了一些吧。”
黎秩现在,更珍惜自己福祉病院院长的职位了。
他要在这个职位一直干下去,直到自己寿终正寝,然后和那些没办法销毁的东西,一起永远的消失。
世界不需要这些东西。
也不需要他。
啪啪,啪啪……
鼓掌声,从门外传来,黎秩立刻转过头去。
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看不清面孔的人影,站在岑家大门口,他脚下放着两个比公文包稍大一些的手提箱。
这人对黎秩竖起大拇指:“精彩,真的精彩,我第一见到,有人能这么干净利落的,解决这种麻烦的妖魔。”
黎秩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灰袍人微微躬身:“哦,我失礼了,忘记自我介绍,我早已经舍弃了自己的名字,如果非要有个称呼,你可以叫我的代号——拉结尔。”
黎秩眉头一皱,这是天使的名字,是一个巧合,还是说他们刻意按照天使起的代号?M.biQUpai.coM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天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