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强撑着转头看着风尘仆仆的老爷,眼泪收不住,扑在陈伯康怀中说道:“老爷,儿子,儿子没了。”
听见消息,在近郊军营的陈伯康紧赶慢赶的回来,头发也变得苍白,听见陈氏悲腔,也哽咽着道:“丧仪如何了?怎么不见儿媳妇?”
“媳妇年纪尚轻,把府上印玺和账册还回来了……她现在躺在床上呢!”陈氏哭着说道。
陈伯康闻言皱眉,虽说林溪还年轻,可陈府才出这档子事就想着和陈府切割也太没良心了。
“来人,去将大儿媳妇请过来。”陈伯康语气中含着怒气,伸手将陈氏扶到前面的椅子上坐着。
陈博康心中带怨,饶是如此,看见被人搀扶出现的林溪,也不免骇住,脑子一白,竟忘记原本想要说的话,他动了动唇:“先坐下吧!”
林溪惨白着脸,稍稍蹲踞了下身子,声音虚弱回道:“多谢公爹,君姑。”这才落座在侧房的位置上。
外面丧仪敲打的乐声传来,陈氏听得难过,捂嘴低声哭泣,余光却时不时落在林溪身上。
陈伯康本想发怒,可见着她这模样,转而看向一旁的夫人,半晌开口道:“这些年是委屈你了,只是阿楚还未迁入祖坟,你未免太心急了。”
说罢,他重重叹口气。
林溪极好看的杏眼含着眼泪,她双手紧握,浑身发抖着问道:“公爹这是什么意思?”
陈伯康从未想过好脾气的儿媳妇竟然还有如此一面,捂着嘴咳嗽一声:“如今,操办丧事是陈府的头等大事,你若是生了旁的心思,等以后再说。”
“媳妇听闻相公的噩耗便晕厥过去,身子实在无法支撑后续之事,更何况······”林溪故意在此处说话一顿,眼眸深邃地望向陈氏,再接着说道:“公爹,媳妇房内出现内贼,自然要查清楚之后,媳妇才有颜面领了这管家之权。”
一旁听着的陈氏心中翻起巨浪,这是想明晃晃威胁她呢,没想到一向乖顺听话的林溪,竟还有这副面孔,她还没缓过神。
林溪又接着说道:“我命人按着嫁来时带着的嫁妆单子,去库房清点之后,发现少了许多,若是这内贼不清,以后若在家中多放那么一两个信件,恐惹事端。”
说道此处,林溪身旁的春华扶着她起身,跪在地上,“媳妇没脸掌管家之权,内贼一日不清,媳妇一日不会管家。”
陈伯康虽是武将,也认真听得了林溪的话。
她口中所说的偷放信件之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太祖便有人买通官场对手的奴婢,把叛乱的信件藏在后花园,又令人举报,惹得太祖大怒,这虽是漏洞百出的方式,却不能不说是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