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弹了琵琶,换成你怕也疯傻了。唉...”独眼囚犯身旁一人叹了口气。所谓的弹琵琶,就是把犯人固定在木床上,去了衣服,用刀背猛力刮擦肋骨,刮一根为一品,几乎没人能撑得过三品。凡是因为临阵脱逃而下狱的人,都会先被弹琵琶。几个来回,就能让人皮开肉绽。再硬的汉子,也得招供。宋歆就是这样忍不住疼痛,才认了罪。
因为伤感染,此时宋歆感觉喉咙如同被人塞了一块火红炭块,堵着他呼吸不畅。肋下的疼痛、干燥滚烫的感觉更是难以忍受。他虚弱地抬起手指了指嘴巴,拼命挤出来一个字。
“水...”
独眼囚犯撇了撇嘴,看了眼宋歆身旁一只盛着稀粥的破碗,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微微叹了口气,端起碗将里面结的冰凿了。其他囚犯们七手八脚扶起宋歆,给他灌了一口。混着冰碴子的稀粥流过喉咙,宋歆感觉到一阵苏畅感。甚至稀粥里的霉味都变得不那么难闻。
喉咙舒服了些,宋歆才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多谢,多谢大哥...”,只是因为身上受刑后的疼痛,让他的笑容十分勉强,还有干燥的泥从脸上掉落下来。
独眼囚犯说道:“哎,饿了吧,那里有吃的,你先吃,吃完了我再和你说...”
听见有吃的,宋歆的肚子竟然无法控制地咕噜了一声。一阵难忍的饥饿,仿佛自己有几千年没吃过东西了。
顺着独眼囚徒指的方向,宋歆看到一只破陶碗,里面放着一只烧得黑黢黢的鹅腿。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里竟然还有鹅腿。像是沙漠里快渴死的人看见了水,宋歆拼命想要站起,却感觉双腿一阵疼痛。低头一看,看见了自己的腿软绵绵的,早给打得血肉模糊。
但是饥饿还是让他不顾疼痛,挣扎爬过去。
鹅腿早已经凉透,还透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宋歆却不顾上了,狼吞虎咽将鹅腿吃了个干净。
身旁的囚徒们看着他大口撕扯着鹅肉,尽管都喉头滚动,却没人上来抢夺。甚至还有人忍不住嗤笑起来,笑声中也不免夹杂着些许同情。
“当啷!”一声骨头撞击瓷碗的声音中,一只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掉了进去。
“小子,吃饱了吗?”独眼囚犯见他吃完才问道。
“吃...没有,还是饿...”宋歆吞吞吐吐地说着。
囚犯们都呵呵笑了起来,宋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样笑,就问道:“大哥,你刚才说我吃完了说,大哥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