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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浑浑噩噩中清醒,张海客余光看着张六六几乎是掐着点走进房间后就递过来一部手机,说自己不奇怪他自己都不信。
实际上,他连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从察觉到后面有人却完全无法反抗昏迷开始,再醒就感觉自己在被上下开刀手术,不时被像上刑般浑身上下满是自骨髓发出的剧痛惊醒又昏迷,直到这两天才算慢慢开始清醒。
如果不是确认这些人冷漠神情中毫无恶意甚至……似乎还有一丝仿佛错看般的悲伤与复杂,在那不多的清醒中,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怀疑自己进了汪家拷问室或者什么实验室。
但即使理智一直在不断告诉他这些人的身份,可他依旧无法确定这些九成九是本该早已死去的本家人到底在对他做什么,
带着讶异,张海客看向面前被支架夹到面前的手机,上面一串的红点和询问,以及各种项目报表带来的光亮刺得他眼睛都在发痛。
但他明白这位应是名为张瑞六的本家人想自己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对方冷冰冰的指令性话语已经传来:
“语音处理,有远程辅助。”
本家这理所应当指使人的样子还真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感受着自己心里竟然传出阵阵本早该消失,无比陌生的情感,张海客怔住。
不只是因为他其实不喜欢本家更不喜欢那些规矩束缚,还因为他之前为了入局查清真相,为了模仿吴牙阝,为了不让情感误事,他曾经做过大大小小许多手术,断了曾经苦练而出的发丘指,削骨易容。
他为此还阻断了情感神经,就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在绝对理智的状态下轻易装出任何样子,骗过任何人。
这些手术多数都已不可逆,因此情绪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本该早已不存在才对。
“……”
陌生而越发复杂的感情不断上涌泛出,张海客本能想扭头,可脖子刚欲晃,浑身上下瞬间发出阵阵掺杂着隐约痒麻的难言剧痛,咬牙掩饰住,却见张瑞六突然转身。
对方淡淡瞥了眼自己,突然就架过来面镜子,让他看到了自己面皮下坑坑洼洼形同恶鬼的脸和头骨下颚处开始包满了纱布绷带的身体:“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