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华珺摆手阻止了:“你应该不是来叙旧的吧。”
顾瑭直接问道:“您研究这个项目多久了?”
这不是机密,孟华珺回了。
“一年半左右。”
一年半了,那就是男朋友外婆和妈妈出国后五个月左右。
“那阿姨呢?她在哪里?”
女助理从来没有见过,有谁敢对孟教授这么不客气,还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人,但他们又不能同样无礼。
“孟教授,会议要开始了。”
“我知道您的时间宝贵,但我就替您的外孙问一句,他妈妈现在哪里?”
孟华珺犹豫了片刻,对女助理道。
“你们先过去,我跟他单独聊几句。”
两人走到一边,没人跟着,但也没人离开。
江恒带着保镖,跟女助理带着研究员,伺机而动。
孟华珺开口:“我知道叶劭那个孩子,但不知道你。”
顾瑭纠正:“您现在要是去问您外孙,我和他谁更重要,那肯定是我。”
孟华珺透过老花镜,打量了顾瑭一眼,随即看向窗外。
“她去中东当战地医生了。”
顾瑭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种。
战地医生的工作环境极其艰苦,需要具备高度的专业技术能力、冷静的随机应变能力和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们随时面临生命危险,新闻报道上边的那些废墟、战火和鲜血,还历历在目。
想过男朋友的妈妈很勇,没想到勇到这种程度。
这是直面生命的生与死,要在这之间,找回曾经的自己?
“你既然知道我外孙身上的伤,那也应该知道他母亲怎么受伤的吧。”
“我带我女儿治疗了一段时间,也平静的生活了一段时间,虽然有些好转,但还是治标不治本。”
“我们试过了所有的方式,只剩下最后一种,暴露治疗,或许可能康复,但我不同意,也下不了决心。”
“后来,她看到中东那里发生战争,死伤无数,瞒着我加入了红十字会。”
“我的这个女儿,我知道,她决定的事情,我阻止得了一时,但改变不了结局,就像当初她执意嫁给我女婿一样,走的注定是条坎坷之路,就是不会回头。”
“她打算用两年的时间进行医疗救助,时间到了,如果还活着,就会回来,如果……回不来了,至少过了心理那关。”
“离开前,她很冷静,她给他们父子两个留了遗书,还在我这里。”
“我本来想在这里看看几位老朋友就回去,但是临时受邀参加一个研究项目,就耽搁了。”
顾瑭不敢置信,他觉得自己这几个月已经稳重了很多,但这一刻,稳重是什么?
“所以就研究了一年半?那你至少给他们一个消息啊!”
“你知道他为什么今年才进国家集训队吗?因为你们离开的那五个月,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错的又不是他,背负愧疚的却是他,他放弃了竞赛,舍弃了临水一中,厌弃了学习。”
“这么长的时间,你有时间研究项目,为什么没有时间给他一个消息?将近5千万秒的时间里,一个电话,哪怕一条短信,很浪费时间吗?”
“你的好外孙差点就在那年毁了,你的好女婿差点在去年牺牲了,等阿姨回来物是人非,那她的努力不就付之一炬了?”
“他们父子两个,一个不能找一个不敢找,我让人在M国查了很久,才查到给阿姨治疗过的心理医生。”